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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研院,院長辦公室旁的高級待客室內,茶香嫋娜。
開水被注入紫砂壺內,助理蓋上蓋子,抬手傾斜,從壺嘴倒出兩杯湯色清亮的好茶。
蔣曉一言不發端坐在一旁,靜靜的,就看著院長的助理泡茶。
如果不是他時不時緊扣的手指泄露了心緒,遠遠瞧著,倒是一派的正襟危坐,處變不驚的模樣。
“喝口水吧,小曉。”
許安白看蔣曉坐的太過筆直,視線不知落在空中哪一處,心下微歎,手上將助理剛泡好的茶推到了蔣曉麵前。
蔣曉舔了下唇,這是他緊張的下意識表現。
而在五區住處看完直播時起,訂機票,接到機場去一區的航班全線停飛的消息,再找人疏通關係,坐上好不容易安排好的私人飛機,經轉線飛往一區,再到現在,終於坐到了第一科研院內部,距離腺素科不到幾百米的距離,這期間,無時無刻,蔣曉不是緊張忐忑的。
舔唇的小動作頻繁,夏初的天氣,嘴唇罕見產生了幹裂,襯得人稍顯蒼白。
“哦,好。”蔣曉眨眼一霎,接過了許安白遞過來的茶杯。
雙眼焦點隻凝聚了一刻,又不知道散到哪裏去了。
許安白看向助理,微笑禮貌道,“能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嗎?”
助理點頭,放下茶壺,出門還貼心的幫他們把門給帶上了。
在助理之前,他們已經分別見過一院的院長,和負責藥研領域的副院榮院了。
簡單的寒暄過後,蔣曉道明來意,院長沉吟片刻,說最近來科研院的人很多,而宋真有國安局的人專門保護著,他們也做不了宋老師私人事件的主,商議過後,榮院說他親自去腺素科一趟,但至於宋真見不見蔣曉……
他們也不敢保證,隻有看宋真的意思。
許安白之前就在一區,和院長、榮院都熟,知道他們都是說實在話的人,點頭道謝。
蔣曉有些不甘願,但國安局的軍人一排站在腺素科外,站成一堵隔絕所有訪客的人牆,他被形勢逼得,也隻有跟著道謝。
說完,院長和榮院就離開了,留了個助理招待他們。
而現在……
助理也走了,再沒有外人,蔣曉長出口氣,神色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不用再在外人麵前端架子,靠上沙發,緊張心境下,小動作越發的多了。
蔣曉無意識去轉動自己手上的戒指,焦灼垂目,“還沒好嗎,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
“等一下吧,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全國有需求的世家都爭這麼一個名額,恐怕院長和榮院這幾天見宋老師都不大容易。”
蔣曉閉目一霎,他知道許安白說的話是對的,但他,就是心急……
不止心急,還有一種對命運走向未知的,焦灼。
叮——
蔣曉手機響了。
“任毅又給你發消息,回下唄,一聲不吭把人扔五區,自己跑了過來。”話一滯,許安白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你沒給他說自己來一區幹嘛吧。”
蔣曉回答更絕,“我沒給他說自己來了一區,隻說自己出差。”
許安白“……”
許安白“我是不是還要給你點個讚?”
蔣曉不理好友的調侃,舔了舔下唇,到底打開了手機。
是任毅發來的,問他在幹嘛,是不是工作,連夜的飛機走,休息好了沒有。
對話日常,蔣曉心裏有別的事瞞著對方,回複也帶著一分不可查的忐忑道,沒工作,等人在,還好
手指微滯,蔣曉內心酸楚打字,你的傷好點了嗎?
還好,大白大清早從實驗室給我挖來的藥不錯,見效呢
騙人。
再見效,能幾天就好了?
那鞭子打的可沒留勁兒,抽的背後皮開肉綻的,蔣曉給任毅上藥的時候,手都在抖。
知道對方不想讓自己擔心,蔣曉也沒有揭破,見效就好
阿毅,你相信奇跡嗎?
突然來這麼一句,誰看了都會多想,更不消說是戀人。
但任毅這幾天被家裏事困擾著,還不了解庭審的直播,也不知道蔣曉去了一區,蔣曉來這麼一句,他就隻當對方是擔心他們之間的事。
我的已經發生過了任毅回。
可能你家人不喜歡,你也不高興,所有人都惋惜
但是小曉,你分化成oga的時候,我心裏是很高興的
曾經,我以為我們會是永遠的兩條平行線
但是那一天
我看到了平行線相交的可能
腺素科內,宋真說完兩次否定,大家都朝她投去了困惑的目光。
知道自己說的絕對,宋真思考一霎,也沒有提指標和科研結果之類的客觀事實,罕見用了一句極為主觀話的不容置喙道。
“我這次沒有治療男性oga的打算。”
竹歲卻聽懂了。
恐怕內裏的複雜,不是宋真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既然說不清楚,便幹脆隻說結果,中間的都略掉了。
陳業有些懵,“啊,那見不見呢?”
左甜在邊上,聽到許安白的名字後頭一次出聲,平靜道,“既然真真沒有治療的打算,那就不用見了,回絕掉吧。”
陳業小聲,“但是是榮院親自在外麵通知我的。”
下一句更小聲,瞥竹歲道,“科長也知道他,恐怕,身份不低吧?”
“蔣曉牽扯到的世家是比較多,但是沒關係,可以拒絕。”
哦,對哦,宋真配偶是竹歲,是竹家,那是有拒絕所有世家的底氣。
陳業會意,轉頭要出去找榮院,宋真叫住他,“既然榮院親自來的,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來解釋,免得榮院覺得腺素科在敷衍。”
宋真出麵,就是為了鄭重表個態。
“不好意思啊,宋老師不準備見你,蔣少校。”
心心念念期盼的榮院在離開將近一個小時後,終於回到了待客廳。
期盼的人回來了,卻沒有帶來期盼的回答。
原本都準備站起來了的蔣曉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微微歪頭,好像沒聽懂榮院話的意思似的,蔣曉“不準備見我,什麼叫不準備見我?”
榮院話本來說的委婉,蔣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榮院便麵帶歉意說透道,“宋老師的原話是,不好意思,她這次沒有治療男性oga的打算。”
這就是拒絕了。
而且拒絕的話說了兩次。
許安白眉心一折,“那麵都不見,也是腺素科那邊的意思?”
“宋老師是這樣和我說的,既然她沒有辦法給將少校希望,那見麵也沒有什麼意義,讓我代為轉達,對雙方都好。”
蔣曉臉上僵滯的笑容也徹底消散,眼神從緊張,眨眼間,變得木訥呆滯。
再幾個須臾,又伸手去撥動無名指的戒指,隻不過動作不再焦灼,而是無力頹唐。
“因為我是男oga的原因嗎?”
“還是,她壓根就治不好我?”
蔣曉咬牙不甘道,“她不是說了嗎,軍人代表協會世家的oga都可以,我符合這個條件的啊!怎麼我來了,她說辭就又變了呢?!”
一句句,尖銳又犀利。
榮院等蔣曉的情緒平靜一些,如實回答道,“這些問題,如果我知道,肯定一早就告知將少校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宋老師在科研院也那麼久了,不說我,你身邊的許隊對宋老師也是有所了解的,她是很好說話的人,如果她說不見,那內裏肯定是有一些原因,說出來,不如不說的好。”
“你是在暗示我是個殘廢嗎?”
驀的,蔣曉全身收斂的氣勢陡起,抬眼犀利道。
榮院一窒,皺眉,“蔣少校慎言,我沒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
語聲嚴肅,榮院冷下臉來,氣勢並不輸小輩。
說男性oga是殘廢,是一個侮辱的稱呼。
眾所周知,男性oga從某種程度上,相當於沒有生育的能力,生在平民家就算了,找個beta也就過了,但是生在世家,世家的alha不會找男性oga,世家的beta生育概率比平民beta高一些,也不會找男性o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