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誠言努力很久,都沒能甩開丸子頭。

他忘記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就覺得她挺煩。

路過衛生間的時候,靳誠言忽然想起來這裏麵好像是有一隻鬼。

不過瘋人院裏的鬼,一般是在十二點之後活躍。

現在那隻鬼,估計還在馬桶裏睡覺。

靳誠言決定十二點一過,他就把丸子頭推進廁所。

這樣他就能甩掉跟班,享受安靜的環境。

至於良心,他不要了。

靳誠言默默計劃著一會害人以及逃跑的路線。

在他思索的功夫,視線裏又出現一個晃來晃去的丸子頭。

靳誠言低頭一看,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小個子。

江夢虞期期艾艾的看著靳誠言,正準備說點什麼,在金大.腿麵前刷點存在感。

突然就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能喊出這種驚悚的感覺,八成是被鬼騎臉了。

兩人都是被這喊聲嚇得一愣。

那聲音帶著顫抖的泣音,聽上去特別的可憐。

含含糊糊的似乎說了句什麼爺,聽的不太清晰。

靳誠言認真辨別一下,好像是辦公室那邊傳來的。

江夢虞捂著嘴驚慌的道:“是苗臻,你那個小眼睛室友。”

靳誠言沒工夫糾正那是眯眯眼,不是小眼睛。

他在過去看看,和果斷掉頭之間猶豫一瞬。

然後立刻轉身向辦公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重生之前,在這個副本他碰到的鬼都是午夜零點後才出現。

現在還沒到十點,那個鬼就能出來,說明它的實力等級要比其他鬼都強。

靳誠言深知自己不是對手,過去也是送人頭。

他邁開步子,準備衝到下一層。

沒走幾步,忽然又聽到轟隆一聲響,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從樓上掉下來。

還帶著玻璃碎裂聲。

隨後又是一連串乒乒乓乓的巨響。

靳誠言琢磨著,難道是他的眯眯眼室友被鬼從窗戶扔出去了?

要是人還活著,他要不要搭把手。

靳誠言掃了不遠處走廊窗戶一眼。

最終決定,還是不要惹事。

萬一他從窗戶探頭出去,就和鬼來了個臉對臉呢。

他的小跟班丸子頭就沒有他這個覺悟。

丸子頭顛顛的跑到窗邊,像個炮灰一樣,把腦袋整個伸出去。

靳誠言看著她,腦海中閃過丸子頭的一百種死法。

這種人在恐怖片裏,通常活不過十分鍾。

但靳誠言想象中丸子頭被斬首,或者是被鬼手拽下樓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她不僅活蹦亂跳的,還一臉震驚的指著窗外,招呼他快點過來看。

靳誠言不喜歡看熱鬧。

江夢虞捂著嘴:“臥槽臥槽快看快看,好奇怪!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

靳誠言快速擦擦眼鏡,幾步竄過去探頭看向窗外。

樓下散落著一塊完整的紅色玻璃。

不對,是玻璃裏鑲著一隻紅衣厲鬼。

怪不得玻璃落地沒有碎。

鬼在玻璃裏一動不動,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幅畫。

靳誠言眉頭微皺。

他記得重生之前,沒在這個副本裏遇到過住在玻璃裏的鬼。

江夢虞疑惑的道:“她怎麼從樓上掉下來了?”

靳誠言也不明白,總不能是人打下來的。

江夢虞琢磨一秒,“難道是她身上的煞氣太重,把窗框壓壞了?”m.X520xs.Com

靳誠言嫌棄的看著一直在眼前亂晃的丸子頭。

他不知道女鬼煞氣重不重,他隻知道這人傻氣挺重。

靳誠言隨意抬手,捏捏那個湊到眼前的丸子。

回味了一下觸感,又換個手捏兩下。

這是靳誠言第一次主動和她有身體接觸,雖然隻是頭發,但江夢虞受寵若驚。

看著雙眼亮晶晶的江夢虞,靳誠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金大.腿不屑於記人名,這多正常。

江夢虞安慰好自己,有些緊張的道:“我叫江夢虞。”

靳誠言很滿意江夢虞的丸子頭。

有餘力的時候可以照顧一下。

要是她不小心死了,他會幫她把腦袋收好,再帶回火車上去。

他一邊搓丸子,一邊道:“好的,我記住了。”

江夢虞仿佛看到大佬,對著自己伸出腿。

在兩人圍觀紅衣厲鬼時,走廊裏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靳誠言警惕的看過去。

一個穿著兔子玩.偶服的怪物,提著一把斷刀,從走廊另一端向他們衝過來。

那把刀斷的不成樣子,刀身也彎了。

靳誠言來不及思考這怪物獨特的審美,隻想要鑽進一旁的空房間裏,免得和怪物臉對臉。

江夢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靳誠言被她擋住路,抬手猛地將她推到空房間門前。

隨後自己也想跟上去。

可那兔子玩.偶跑的很快。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兔子玩.偶就衝到距離靳誠言半米的地方。

現在已經進入兔子玩.偶的攻擊範圍,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靳誠言站穩身形,決定找出這怪物的破綻。

就算不能擊殺他,也不能把後背暴露在他攻擊範圍之內。

靳誠言神經高度緊繃,屏息凝神。

緊接著,他看到兔子玩.偶對他伸出手。

然後把他扒拉到一邊。

繼續邁著沉重的步子,衝到樓梯處。鑽進樓梯間,消失不見了。

靳誠言愣在原地。

江夢虞從空房間裏探出頭。

看到這一幕,她認真的思索半晌,遲疑道:“難道那個兔子怪物,殺女不殺男?”

靳誠言陰沉著臉。

現在的怪物,殺人都這麼挑剔嗎。

也不對勁,那怪物應該是在躲避什麼。

短短幾分鍾,先後出現鑲在玻璃裏的紅衣厲鬼,和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兔子玩.偶。

明明還是副本前期,出鬼頻率不應該這麼高。

靳誠言還在思索。

江夢虞拉拉他的衣角,“好像有哭聲。”

靳誠言側耳仔細聽了聽,是隱隱有哭聲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

哭的特別可憐,連聲音都變調了。

江夢虞緊張攥緊衣服,臉色蒼白,“是辦公室那邊傳來的,會不會還有別的鬼?”

靳誠言沒回答。

他側耳細聽,越聽這個哭聲,越覺得耳熟。

音色和那個眯眯眼室友十分相似。

想著那個兔子玩.偶和紅衣厲鬼,似乎都是從辦公室那邊出來的。

靳誠言還是決定去看看。

他帶著小尾巴,走到辦公室附近。

辦公室的門倒在地上,上麵還壓著一個碎裂的花盆。

這種坐地大花盆很重。

靳誠言記得它曾經是擺在靠窗戶的一個辦公桌附近。

能把這種花盆扔出這麼遠,還把門砸壞,應該不是人類做的。

他小心的走進辦公室。

電腦顯示器掉在地上,桌椅板凳七零八落。

一扇窗戶的玻璃消失不見,現在正和鬼一起,在樓下躺著。

花盆和其他的東西,基本都碎成一地。

偌大的辦公室,找不到一個幸存的家具。

淩亂的場麵,好似台風過境。

進入辦公室後,哭聲就變得更加清晰。

靳誠言警惕的走過去。

在一個桌子下麵,找到縮成一團的眯眯眼室友。

靳誠言努力回想這人的姓名,隱約記得好像是叫苗臻。

從現場痕跡來看,那兩個鬼就是從這裏出來的。

辦公室都毀成這樣,人活下來的可能不大。

靳誠言試探的碰了碰苗臻的手臂,想要看看他有沒有體溫。

他還沒來得及感受,一直埋著頭的苗臻,忽的把頭抬起來。

這眯眯眼眼睛都哭腫了,嘴唇毫無血色,臉上寫滿恐懼。

確定呼吸是熱的後,靳誠言拍拍他的臉頰,蹭到一手的眼淚。

不知為何,靳誠言覺得不太舒服。

有種想把人抱在懷裏安慰的衝動。

但他很快就從怪異的感覺中走出來,並且進行簡單的總結。

確定自己可能具有隱藏的抖S屬性,或者其他性.癖,所以才會在看到別人哭的時候激動。

無傷大雅,不需要改正。

靳誠言擦擦手,對苗臻道:“你是怎麼從那兩隻鬼的手裏活下來的?”

見男女主過來,苗臻感覺自己安全了。

他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做了一個深呼吸,擦幹眼淚整理好衣服。

幾秒鍾後,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很快又變成之前鎮定自若的模樣。

他沙啞著嗓子,對靳誠言道:“全靠佛祖保佑。”

靳誠言看著紅著眼睛的苗臻,心中升起一絲憐憫。

好好的孩子,都被嚇傻了。

靳誠言從兜裏掏出一包自備的軟糖遞過去:“吃點甜的,緩緩。”

苗臻接過糖,對他露出感謝的笑容。

笑容裏似乎還摻雜其他一些感情,靳誠言沒看懂。

江夢虞也想吃金大.腿的糖。

她看看哆哆嗦嗦吃糖的苗臻,覺得還是算了。

苗臻太可憐,她都不好意思要。

靳誠言隻是要給苗臻一顆,但他沒說清楚。

已經嚇傻的苗臻,顫抖著嘴唇,把糖都吃了。

這人很講究,吃完還特意找垃圾桶把包裝紙扔掉。

等苗臻臉色恢複一些,靳誠言又問道:“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麼?”

苗臻擔憂的看著保安室的方向,也不知道郝精神現在怎麼樣。

聽到靳誠言的問話,苗臻細聲細語的解釋,“有兩個鬼圍攻我,我和他們打了一架,現在看來應該是我贏了。”

靳誠言皺起眉頭。

他的室友,怎麼這麼不誠實。

…………

靳誠言抱著手臂,正準備換個問題。

就見苗臻從三樓窗戶翻身跳下去。

靳誠言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