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風平浪靜,沒有再出現任何變故。
作為唯一一個會開船的人,靳誠言準備守一整夜。
前半夜劉托尼陪著他,教他要怎麼哄老婆開心。
靳誠言覺得叫老婆不好聽,劉托尼問他不叫老婆叫什麼,叫零零還是叫媳婦?
這麼一對比,靳誠言感覺還是叫男友算了。有些見外,但勝在好聽。
劉托尼給靳誠言上了半天戀愛課,發現靳誠言態度冷淡,看上去並不感興趣。
學生上課不認真,再加上自己的小男友還在等他快樂玩耍。劉托尼又匆匆交代幾句重點知識,就開開心心的回去和郝精神做成年人愛做的事情了。
靳誠言正在心裏記筆記,記到一半老師突然擦黑板說要下課。
靳誠言回憶剛剛學習的知識點,原本微垂的眼眸猛地睜大。
原來一個合格老攻該做的事情,他一條都沒有做到。
靳誠言對自己很了解,他打小就沉默寡言,不僅不愛說話,連哭都很少哭。
被家人誤會是先天殘疾,經常出入各種醫院。在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前一秒,年幼的靳誠言明白一個道理。
沉默是不是金,他不確定。但他再這麼沉默下去,肯定會被當成精神病。
為了避免被關進封閉的小房間,年幼的靳誠言學會敷衍的回答別人的廢話。
又因為回答的太敷衍,經常被誤以為是挑釁。
在第五次把霸淩者送到醫院後,靳誠言有所領悟。
他天生高傲,與眾不同。注定孤獨一生,與等身試衣鏡一起安度晚年。
靳誠言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直到他遇到苗臻。
這個無論他怎麼敷衍挑釁,都能正確解讀他思想核心的人形坦克。不僅點亮善解人意親和力滿點的技能,還自帶漂亮的小點和挺翹的臀。
上回一起去三號車廂泡溫泉,靳誠言看的清清楚楚,之後睡覺夢裏都會自動複習,重點標記並且深入探討。
靳誠言一邊觀察航線情況,一邊思索。
想著想著,他低頭看向自己那隻打小就沉著冷靜的鳥。
現在是危險的副本環境,剛剛才解決掉吃人肉的木頭人,天上還有未知的龐然大物正在俯視這個世界。
在這麼令人不安的壓抑氣氛下,它怎麼可以精精神神的站起來,這和環境不搭調。
靳誠言伸手按了兩下,想讓它老實下來。他還要開船,不要出來添亂。
但養鳥的人,都會遇到這種煩惱。
明明是從小養到大,鳥和主人之間關係密切,最為熟悉。主人知道鳥的體型與習性,鳥知道主人在某些層麵上的愛好,與他未來的伴侶,也有親密的接觸。
可即便如此,大部分的鳥,都不聽主人的話。
該精神的時候精神不起來,不該精活躍的時候,愣是精神的比早上還要厲害。
靳誠言左右看看,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劉托尼離開後,這裏就隻剩下靳誠言。
他再次觀察海麵,檢查風向。確定一切正常後。靳誠言背對著門,開始在腦海裏回憶每晚的夢境,準備盡快解決掉眼下的大問題。
……………
苗臻躺在床上,念了幾段經,發現一點睡意都沒有。
自從第三個世界,苗臻破戒之後,他的心便再也沒有靜下來過。
忙的時候還好,一空閑先來,就開始躁動不安。
總是想著有的沒的,念經都無法靜心。
果然師父教導的都是對的,一旦破戒,再難回去。
苗臻實在是睡不著,手又癢得厲害。
他去轉了幾圈,玩家們的身體已經被他和靳誠言轉移到另一個空房間,那邊相對安全隱蔽。
苗臻四下打量,確定沒人後,他鑽進空房間裏。
在十二個身體中間找了一會,找到自己那具。
他蹲下身子,手指摸著身體緊閉的雙眼。
係統組長看不懂他的動作,疑惑的問道:【小苗啊,半夜不睡覺你跑這裏摸自己幹嘛?】
苗臻手指一頓,‘手邊沒有念珠,小僧想盤點東西。’
【盤東西?】
【………你別跟我說你想盤自己的眼珠子。】
‘阿彌陀佛,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
【這麼說你剛剛真的想摳出來盤?】
‘罪過罪過,這種殘忍的事情,小僧下不去手。’
係統組長看看苗臻,又看看5210第一個世界結束時遞交過的報告。
【性子溫和內斂,外柔內剛。雖然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有些小瑕疵。但瑕不掩瑜,是個不錯的宿主。考慮再續簽幾個世界,爭取在能量攢夠後,將他送回願世界,滿足他的心願。】
係統組長覺得如果5210沒在報告上作假,那就說明苗臻再經曆幾個世界後,發生了變異。
如果宿主前後變化過大,可能是快穿世界給宿主造成了不良心理影響,這違背了宿主保護法。
要是被監察部發現,問題可就嚴重了。
係統組長叫住苗臻,給他做了一份一千道題的心理測試。提前知道有沒有患上心理疾病,也好早做打算。
苗臻見過類似的測試題,先前5210也給他做過。
他坐在自己的身體旁邊,認認真真的把一千道測試題做完。
看著報告結果,一人一統陷入沉思。
報告顯示苗臻心理上健健康康,除了喜歡在特殊場合,玩些主仆、角色扮演、束縛強製等花樣以外,沒有任何問題。
係統組長放下芯,繼續回去看它的《媽道》
在離開係統空間的時候,苗臻隨口問上一嘴,‘電視裏那位女施主,現在生出兒子了嗎?’
係統組長擼著小人,【還沒有,胎胎是女兒。世間多有不如意,何必強求呢。我看那倆小丫頭也挺可愛的,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喜歡,或許這就是人和統的代溝吧。】
和係統組長聊完,看著檢查報告,苗臻長長的歎口氣。
他果然是在破戒的路上越走越遠,早已沒了過去的心境。還好一心向善的本心尚且未變,也算是不忘初心。
苗臻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自我檢討。
在路過郝精神的房間時,苗臻迎麵遇見匆匆趕回來的劉托尼。
兩人照麵打了個招呼,往日話很多的劉托尼,現在罕見的沒有捏著嗓子和苗臻撒嬌。
他一頭紮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緊接著,苗臻就聽到郝精神驚恐的叫喊聲:“媽的死變態!你滾開,別碰我我要睡覺!”
劉托尼陰柔的聲音隱隱傳出來,“我們可以一起睡,睡前做做運動,睡得會更香。我知道你累了,沒事,你睡你的,我動我的。”
“滾,滾!你再碰我我打你了,滾開!你給老子鬆手!”
苗臻站在門口,側耳聽著裏麵的聲音。他擔心劉托尼一時激動強來,真的把郝精神惹生氣就不好了。
郝精神的咒罵聲越來越小,在幾乎小到聽不見的時候,又忽的高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