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毒開始,苗臻就覺著渾身無力。
之前這些魔宗弟子隻是動手抓他,試圖用拳頭打敗他,這還是第一次用毒粉對付苗臻。
還好苗臻行走江湖多年,對這些手段早有防備,提前屏住呼吸沒有吸入太多。
苗臻被晟善抱著跑,晟善輕功一般,跑起來就跟平地飛一樣。
苗臻一葦渡江修習到大成,無論什麼地形,哪怕是橫穿溪流,都是如履平地。
晟善跑起來一竄一竄的,速度很不均勻。間歇性急速下落,偶爾一飛衝天。
可能是為了方便,晟善用的是公主抱。
苗臻縮在他的懷裏,原本是打算借著追擊的機會,用內力逼出身體的餘毒。
但飛了一會後,苗臻默默地抓住胸口的衣服。他緊抿著嘴唇,免得自己不小心吐出來。
活了十七年,他第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沒吃壞東西,卻莫名的想吐,真是稀奇。
前後足足追了兩個時辰,在向北嶽的刻意控製,和晟善的暗中配合下,他們被逼到一處山崖邊。
山下是湍急的溪流,順著溪流往下走不遠是一處茂密的森林。
這回的目的地,澤地,便隱藏在其中。
晟善被逼至山崖,緊追不舍的魔宗眾人,也堵住其他去路。
一身黑色勁裝的向北嶽,手提剔骨刀站在最前方,身後兩名弟子攙扶著重傷的王長老。
眼見目標已經被逼入絕境,向北嶽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看了眼宗主寫的劇本。隨後露出猙獰的笑容,聲音低沉道:“晟善,你背叛宗門在先,侮辱宗主夫人在後。種種罪行,罪無可恕。念在你我也算同門一場,有些交情。你把宗主夫人綁好交出來,我也可以留你一命。”
苗臻此時還在運功逼毒,他雖然中毒不深,但毒性極為霸道。他大致算了算,還需要半盞茶的時間,他才能恢複實力。
聽了向北嶽的話,苗臻略微皺眉。
他們距離山崖邊很近,隻要稍微往後退一步,就能落入湍急的溪流。
魔宗宗主既然想娶他做夫人,肯定是要求抓活的回去。估計向北嶽是怕他魚死網破,便想著要距離他最近的晟善及時控住住他,免得他跳下山崖。
身前是追兵,身後是絕路。
眼下情況對他們不利,若是晟善把自己交出去,向北嶽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晟善。
苗臻扭頭看去,晟善微微仰首,嗤笑一聲道:“說什麼廢話,你們還不見得能從我手裏搶人!”
向北嶽上下打量著他,“你不是最怕死了嗎,怎麼現在反而這麼硬氣。”
他頓了頓,視線落到苗臻身上,“就為了護著這個和尚,我們又不是要他的命,不過是帶回去成親而已……哦我明白了。真沒想到傳聞居然是真的,你喜歡妙真和尚,不想讓他同別人歡好。”
正在暗中運功的苗臻,聞言忍不住側頭去看晟善。
剛剛晟善還殺氣畢露,如同一隻惡狼。此時卻臉上布滿淡淡的紅暈,露出的耳朵更是紅的厲害。
他像是被說中心事,看上去有些羞恥難堪。
感受到苗臻的目光,晟善猛地轉頭看過來。
他脖子上戴著苗臻送給他的小吊墜,戴的位置極為特殊,比起項鏈更像項圈。
隨著他的動作。小玉墜來回擺動,擺的苗臻的心都跟著晃了晃。
晟善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紅著臉梗著脖子對向北嶽叫囂道:“放你的狗屁!”
苗臻靜靜地看著炸毛的晟善。
完了,真叫向北嶽說中了,這孩子真的喜歡他。
友情變質的太快,苗臻一時間沒想到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對麵的向北嶽大笑幾聲,忽的開口道:“近來沒有吃解藥,想必你的日子不好過吧。你把妙真和尚送過來,也算是完成宗門任務。將功補過,我會為你說情。若是你不配合,那不出半個月,你便會渾身潰爛。不超過一個月,你就死無全屍。其間痛苦,不用我說想必你也清楚。”
苗臻明顯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打了哆嗦,他看見晟善臉上的紅暈瞬間退去,連小麥色的皮膚都變得蒼白起來。
想到晟善前幾次毒發的模樣,苗臻隻覺得一陣心疼。
雖說是接觸到晟善後,自己才被魔宗宗主盯上。但苗臻心裏從未怪過晟善,他不過也是個受害者,苗臻很清楚罪魁禍首是誰。
起初他下定決心要幫助晟善的時候,沒想到他背後的勢力,會如此龐大。光憑苗臻一人根本無法對抗魔宗,他也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善心,將少林寺牽扯進來。
若想救晟善,也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耳邊傳來晟善顫抖卻又堅定的聲音,“妙真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他是為了救我才落得這般田地。今日我晟善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將他帶走!”
向北嶽尚未開口,身後的王長老甩開攙扶他的兩名弟子,喘著粗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苗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