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從外頭洋洋灑灑地闖了進來。
一絲一縷灑在少女烏黑濃密的長發上。
少女穿了件奶白色的中長款棉服,裏麵是一條黑色牛仔背帶褲和一件高領小雪花毛衣,腳上是一雙係帶帶著兩毛球的米色雪地靴。
她趴在地上,靜靜地睡著。
在靠裏麵有一隻巨大的巨型生物匍匐在地上,它通體雪白,有兩隻耳朵,額頭有月印,緊閉的眼睛下方位置有非常對稱的紅色紋路,四隻腳,不對,應該是隻剩下三隻腳,因為它有一隻腳沒了,那上麵包著一塊白色的布,布正滲著鮮紅的血。
過了十來分鍾,趴在地上的少女睜開了眼睛,惺忪的睡眼帶著迷茫,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環顧四周一圈,迷蒙的眼睛一點點顯露出清明之色,她眨眨眼側頭往裏看去,當巨型生物的身影映入眼簾的一瞬,她的眼裏劃過一絲小小的訝異,訝異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少女盯著巨型生物好久好久,與對方相關的記憶就像被記錄下來的膠卷,一寸寸全都浮現於腦海之中。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見到他,那封於心底的情感欲破籠而出,少女花費了一點時間才將它慢慢壓下。
慢慢從地上起來,她輕手輕腳地靠近它,手下意識伸出去,想去觸碰又有些害怕地僵在半空中,不前也不退。
過了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少女再度收斂心緒把手給伸了回來,她看了眼巨型生物還在流血的傷口,二話不說轉身離開了這座藏匿著他們二人的狹小山洞。
她和巨型生物現在所待的地方是一座比較隱秘的山洞,洞口外灌木叢生,很難被人發現。洞外是一片廣袤的森林,往右邊不到100米的地方可以看到一條小溪,而往左走個半小時則可以看到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就是地念兒的家。
少女記得那時候的她選了右邊的路走,在那條潺潺而流,清澈見底的小溪前,她遇到了一個改變她一生的人。
那個人自稱是神,到底是什麼神,為什麼會出現在她麵前?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都不曾知道。
與那位神祗曾經的對話再度浮於耳邊,明明都過去了六十三年,卻仿佛是前一刻才發生的事。
是的,少女今年不是17歲,而是80歲。
她清晰記得自己已經死了。
死在醫院裏,死在家人同事的環伺下,她那孤獨漫長的一生就那麼可笑的結束了。
她叫源玖紀,和日暮家是非常遠的親戚關係。高一那年,她和父母在放假期間自駕出遊,高速轉彎道上為了避開一輛迎麵而來的重型卡車,他們的車直接翻了,而她的父母當場死亡,唯留她一人活了下來。葬禮上,親戚們都在討論她的收養權,她未滿18歲,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沒有親戚收養就必須進福利院去了,那年她15歲,剛上高一。她家就是非常的普通的工薪階層,父母也沒留下什麼豐厚的遺產,房子也是租的,除了銀行卡裏的一筆賠償款外,她什麼都沒有。親戚中有人覬覦那一筆賠償款,提出想收養她,她一個個都拒絕了。一場葬禮讓她看清了許多人的嘴臉,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就在這個時候,日暮家的人站了出來,日暮阿姨和日暮爺爺決定收養她,並寫下了一封具有法律效益的文書,表示她的東西他們不會動,統統給她存在銀行裏,等她18歲後可以自由使用。
對於日暮阿姨和日暮爺爺的這種作法的確讓她有那麼一丟丟的吃驚,在葬禮上,親戚間的暗流湧動和勾心鬥角讓她十分疲憊。15歲的年紀,本該無憂無慮,可她卻要被迫成長,與天真無邪劃上句號。
跟著日暮阿姨和日暮爺爺來到日暮神社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在這裏她遇到了日暮家的一兒一女,長女日暮戈薇,幺子日暮草太,他們姐弟倆,姐姐比她小2歲,弟弟比她小5歲,非常可愛。
在日暮神社的日子非常開心,日暮家待她極好,讓她十分感恩。開開心心地過了兩年,17歲那年,日暮戈薇15歲,她記得那天是日暮戈微的生日,她們約好了下課要一起去慶祝的。那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日暮草太說小胖跑到井裏麵去了。小胖是他們家的貓,如其名非常胖,但很可愛。第一天見小胖的時候,小胖就十分黏她,所以她也很喜歡小胖。怕小胖在井裏麵出事,她和日暮戈薇便決定下井去抓小胖,也是在那時候,她和日暮戈薇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帶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戰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