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衛和自衛過當,以及被逼迫到精神狀態不正常,乃至於發狂,在律法方麵的定義都是完全不同的。
很多看到完整的有關於原主那孩子被折磨的全部過程的人,往往都不會再有什麼厭惡他的想法。或許有些自視正義的人認為殺人凶手依舊應該牢底坐穿,一命抵一命,但冷靜理智的人比想象的要多。
亦如之前所說,互聯網的時代已經存在良久,在網絡上活躍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們對待同樣的事情都會有不同的看法,在互聯網上活越來越久的人越是清醒。
鍾渙倒是對那些評價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
他一早就做好了自己會坐牢的準備。
唯獨隻有之前請的那個律師對於鍾渙的八年有期徒刑表示不滿,直喊著他還沒有成年。
本質上未成年人保護法依舊會生效,越是知道那位律師想要傾盡全力,鍾渙就越有些頭痛,最後還是忍不住的選擇撥通了那位律師的電話,在電話裏說上了一句,“我們談談。”
之後再次見麵就是在一家咖啡館裏了,咖啡館的環境很大,每一張桌子之間都有間隔,間隔上又擺了一些花花草草的東西不僅能遮人影,還能巧妙地阻止聲音的傳播。
鍾渙便主動說了,“我知道你對於我將要麵臨的刑罰心中多少有些不滿,但你也要知道更現實的一點。”WwWx520xs.com
“這個世界上不是不存在踐踏了律法,還好好活著的人,而是不能存在踐踏了律法還好好活著的人,”
這種話的含義很好理解,鍾渙不認為自己最後真的叫這位傾盡全力的律師助到無罪釋放,是一件好事。
那隻會造成他接下來的生活充滿了更多的麻煩。
很大一部分喜歡悲劇的人隻是因為他們明白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那麼多的喜劇。
真實的世界本來就是那種樣子,大同社會隻存於幻想中,隻要人類還存活,就始終會有爭議。
“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確實會讓那些已經死去的魔鬼就算在死後也要承擔他們該承擔的罪名,可相應的我也不能再無罪釋放。”
牽扯太大。
殺了兩個人還無罪釋放,現在時刻關注著網絡的人,或許對他的個人信息以及經過有所了解,但以後的人不會在乎這期間的過程是何種種,他們隻會知道最片麵的消息,即——殺人犯無罪釋放。
這會對這個世界的新生一代造成的影響太大了,鍾渙不覺得自己是個聖父,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將要利用其他的方式和國家做交易避免自己被關小黑屋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本來就不是你的錯的一件案子,大多數的鍋都被你一個未成年人背上嗎?”律師的聲音喑啞極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按在桌子上,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鍾渙坐在那裏,看著空蕩蕩的小腿,靜靜的拿起了桌上的冒著白氣的黑咖啡喝了一口,隨後將手放在了膝蓋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之後便抬起了黝黑的眼眸說道,“這才是現實。”
“我不能接受。有關於我和你的合同上明確的表示了我將會接手這個案子,而作為一名律師,我無法認可你去承擔不該自己承擔的責任。”
“可他們確實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那是他們自己做的孽!”律師的聲音大了許多,引的咖啡廳裏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邊。他自己也察覺到了,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扯了扯領結,看起來心中的怒火已經在熊熊燃燒。
“我不能給這個世界的新生代帶來不好的影響。”雖然本質上鍾渙並不在乎,但原主會在乎的,那是個好孩子。
回憶起自己曾經做心理醫生時,碰見過的各種各樣的人類,以及那種仿佛潛意識學會的分析人類性格的能力,在回憶起自己曾當過心理醫生後,這種力量再次來到了鍾渙的身上。
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原主的想法。
原主明白,如果不是別人先對他下手,後果絕對不會這麼可怕,但他同樣也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殺了人。
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的不應該是殺人犯,他該保護的是每一個很有可能受到成年人或者同齡人傷害的孩子。
這樣的原主,卻不覺得自己是應該受到保護的未成年人。
鍾渙想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天道,他猜測也許原主的未成年身份,還是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影響。
在他這裏,從來都是,幼崽永遠都有撒嬌的權利。
“更何況,我也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擔待了責任後,那些傷害我的人以及對他們教養不當的父母家人,就不該承擔他們的責任了。”
鍾渙這番話說完後,律師愣了一下。
隨後他又見到麵前的明明還沒有成年,卻已經有了一副青年冷靜嚴謹氣質的男孩在說,“先生,所以接下來,我能繼續請您為我打其他方麵的官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