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閣下既然已知我前來何意,我便直說了,”太子目光炯炯的看著鍾渙說道,“本殿下要你隨我一同入京,要你助我榮登皇位,你是許還是不許?”
“我若是不許,今日怕就能見到我那三兩友人的屍體了吧。”鍾渙冷靜道。
“閣下尚且偏安一隅卻能明晰天下事,自然也會理解本殿下如今所處位置。”故而他確實會做出他所說的這種發言。
如果天機子不同意自己的邀請,那麼他身邊的人便是真的去死也無妨。
他早已經猶如困獸,待抓住一絲有可能成為救命稻草的存在時,便是絕對不可能放棄。
鍾渙心中無感,本身就打算入局,他也沒打算繼續賣關子,“那我便同殿下一去那魔域一般的京都,探上一探。”
兩人之間的交鋒看似就像是隨意的煮茶閑談,可時下鍾渙同意以後,環境才真的變成了所謂的如沐春風。
之後便是要離開這生存了十二年的塘城。
翠翠並未被帶走,至於紀希晟,則是在鍾渙要上太子馬東之前,還是從紀員外的家裏趕到了,臉色十分難看的大聲喊著,“你真的要去嗎?”
誰都知道他入了局,要麼就是達成自己的目標,要麼必然是生死難料。㊣ωWW.メ伍2⓪メS.С○м҈
“阿晟,”鍾渙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正踩在木質的小台階上,看似想要往馬車上走去,聽到他的呼喊聲後扭頭回應著,“便是乞丐,都有自己的目標。”
他的眼睛深邃又清澈,紀希晟看到的時候隻覺得心裏涼了半截,正是因為知道他是清醒的做下了這個決定才會明白,要是以後鍾渙真的麵臨困境時,可能也會清醒的選擇去赴死。
他不是沒有想過他會達成自己的目標,可是這世界想要完成自己目標的人太多了,又有多少在目標還沒達成之前就已經連屍骨都未曾存在。
最後還是隻能和待在更遠處的,一顆樹後的翠翠,一同注視著那輛馬車在塵土飛揚之際,離開這座滿載了太多的小城。
來時刺殺不斷,去時更是危機四伏。
鍾渙卻對著太子直言,“你便是稍微動動你的腦子,都知道你那些兄弟姐妹無論能請多少刺客帶多少人來,他們時下對於水性極強的水軍是不大可能擁有掌控力的,走水路便是,那京城的護城河可是直接連通了南北運河之道。”
“若是真的叫他們請來了水性極佳的人,這走水路的速度怎麼樣掌控還是要靠船家,可別告訴我連一座船上的人,你都無法完全掌控。”
出了塘城,太子本以為這近日裏打出了名頭卻和自己同齡的天機子應當並未如同傳說中一樣脾氣古怪,可現在叫他好一通懟以後突然就明白了,還是自己看不清。
“……水路多風險。”他試圖叭叭一句。中秋剛過不久,運河之上偏冷區域,甚至已經有了隱隱要結冰現象,這道能走嗎?
“多讀書。”鍾渙直懟,倒不是說他對這太子有哪裏不滿意的地方,人家和他說白了,根本就是完全沒關係的,和他有血緣關係那是原主的事。
可就連原主的願望都和這位太子都沒什麼關聯,他更是完全不會在意。
就是脾氣古怪的人設已經立起,更是要穩固加深才行。
他可不想麵對什麼貴人不跪,因著這種問題撕逼,天機子本來就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偏生又是個真正有才能的人,恃才而驕當然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