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時天已經亮了,薑餘艱難睜開眼,隻覺得渾身如散了架一般疼,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旁邊的櫃子上放著她昨夜換下來的袍衫,衣襟上還有大片已經幹涸的血跡。
乾堃這老頭下手太狠,一掌不僅打暈她,還將她打出內傷至吐血,看來千鈞一發之際,三公子在他心中的份量還是大於她這個四小姐的。
薑餘抬手按了按胸口,這內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薑餘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宋平安那邊怎麼樣了,之前說好了他在元炁小築盯梢,而薑餘找機會將乾堃引到府上來,結果昨夜突然來了機會,她也沒時間去通知宋平安,也不知道這個機會,宋平安有沒有把握住。
她扶著床沿起身,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清兒早早就在門口候著,見薑餘出來便過去攙扶。
“雨夜路滑,小姐可不能再一個人出去了。”
清兒扶著她走下石階,薑餘才知道清兒對昨夜的事並不知曉,是薑月輝通知她薑餘摔傷了,讓她天亮了再過來伺候。
薑餘回了住處,清兒便去為她準備早飯,剛剛端來一碗清粥和一個素包子,薑月輝就來了。
“吃麼?”薑餘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她喝了口粥,又將碟子裏的包子掰了一半,遞給薑月輝,見他沒有打算接過的意思,便自顧自吃了起來。
似乎,她並不想提起昨夜的事。
“清兒你先出去。”薑月輝在她對麵坐下,而後有對清兒說道,“門口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清兒出去以後,薑月輝才拿出幾個顏色各異的小瓷瓶:
“傷好些了嗎?這些都是療傷的藥,你更懂這些,看著吃吧。”
“昨夜發生了什麼?”薑餘問,隨後拿起桌上的一瓶藥,倒出兩顆聞了聞,“紫參,墨魚骨,獨活,看來三公子知道我是內傷。”
薑月輝眼眸低垂,不再看她,隻道:“這個暫且不論,說說昨夜你都記得些什麼?”
“昨夜…”薑餘用指尖叩著桌麵,將昨夜發生的事滿滿講給薑月輝聽。
昨天高之煥再次提起了李險,並告訴薑餘,李險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很可能要來報複薑餘,讓她防備著些。
薑餘無奈苦笑,說自己根本沒見過李險的正臉,那一箭是從背後射出的冷箭。
所以準確來說,他們不知道彼此的長相,即使李險真的活著,即使他要來複仇,也未必知道,那一箭是誰射的。
“大不了我就隱姓埋名,不叫薑餘。”薑餘隨口說道,惹得高之煥又笑了。
“你笑什麼?”薑餘問他,“高大人似乎很愛笑。”㊣ωWW.メ伍2⓪メS.С○м҈
高之煥斂了笑意:“本以為薑餘姑娘會有什麼應對計策,沒想到是改名,對了,姑娘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叫薑餘?”
薑餘反問:“大人以為昭德將軍白濘,為何叫白濘?”
高之煥似乎明白了什麼。
“濘有淤積的爛泥之意,當年收養並給他起名的人,就是為了輕視他,侮辱他。”
薑餘笑了笑:“餘有多餘之意,在薑侯爺看來,薑家這一輩子女中,唯有薑餘多餘,不該出生。”
高之煥則不這麼認為。
“薑餘姑娘可知,餘字還有其他的意思,比如餘音,是未盡之意,比如餘留,是剩下留下之意,再比如餘一人,是上古帝王的自稱…”
高之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