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隻在睡眠裏有所緩解,等薑餘醒來,鑽心的疼又一次洶湧襲來,即使不久前吃了止疼的藥,此刻也沒起多大的作用。
她雖然從侯府順手帶了不少藥,加上她本就隨身帶的,應付傷病綽綽有餘,但畢竟荒郊野嶺條件太差,所有的不適,都要靠意誌力抗過去。
她躺著的地方,多了一層幹草,看來是在她昏睡期間,那個男人替她鋪的,這會兒他坐在火堆的對麵,還沒發現薑餘醒來。
“咳咳…”
薑餘忍不住咳嗽,嗓子裏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這都是創傷帶來的症狀。
男人轉頭看她,隨後過來喂了她些水喝,看她要說話,就先一步開口:
“你的藥品種多,我沒亂動,既然你答應幫我醫治,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棄你不顧,你可以放心睡。”
薑餘微閉著眼,略帶感激地點點頭,她這會兒又累又難受,確實是硬挺著才醒來,聽他這麼說,她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昏昏沉沉正要睡,卻聽他又問:
“是不是有人追殺你?如果是,你點頭就行。”
薑餘沒有隱瞞,輕輕點頭。
“果然如此。”男人說道,“你放心睡吧,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他說罷不久,就看薑餘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男人起身撲滅火堆,背上包袱,又將薑餘抱起來往山洞的深處走去。
而那個緊追著薑餘不放的年輕道士此刻已到了崖下。
想要繞路到崖下需要五六日,琅岩若想盡快確認薑餘死活,就必須和她一樣從這懸崖處下去,但石壁濕滑,即使會用術法且輕功極好,在這樣的雨夜,依舊要謹慎再謹慎,等琅岩到崖底時,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
斷裂的鬆樹就在崖底,盡管雨水衝刷了多數痕跡,琅岩還是在鬆枝上發現一小片碎布,看來薑餘墜落時借鬆樹緩衝,而後才到崖底,這也就增加了她生還的可能。
琅岩往前走了幾步,就聞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血?”
琅岩走過去,就看到三匹死去的狼躺在泥水裏,從傷口上看應是一擊斃命,如果下手的是薑餘,那麼證明她此刻很健康。㊣ωWW.メ伍2⓪メS.С○м҈
“這樣摔下來還能與三匹狼搏鬥?”琅岩自言自語,俯身將嵌在狼頭骨裏的飛鏢拔了出來仔細端詳,總覺得這一擊力道上差了些,隻是恰巧釘在狼的命門上才致命。
琅岩四周查探了一番,雨夜給他增加了太多困難,這裏也沒有侯府的暗探,想要找到她,必須靠自己。
琅岩幾乎跑遍了附近,幾乎沒有頭緒之際,無意間瞥到山間一個隱秘的縫隙,裏麵閃著似有若無的光。
待琅岩走近時,火光已經熄滅,他走進山洞,見裏麵的地上鋪著些幹草,熄滅的火堆尚有餘溫,說明這兒有人待過,而且剛離開不久。
琅岩閉上眼,黑暗中用鼻子分辨這裏發生的一切。
“血腥味,她受傷了。”
“藥味…”
琅岩點亮火折子,借著昏暗的火光看到地上的碎布和血跡,抬頭又看到這山洞比想象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