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皮一緊,不自覺抬眸。
隻見晏瑞陽的旁邊,男人長身玉立,姿容清俊,鏡片後雙眼淡漠疏離,精致流暢的下頜線微微緊繃,讓他顯得嚴肅而冷峻。
但即便如此,還是令人挪不開視線。
同樣的白大褂,他偏偏穿得比別人更加氣質斐然。
沈棠心不自覺抿了抿唇,筆蓋的尖端微微刺痛掌心。
他還是喜歡這樣,白大褂裏穿著質感上乘的襯衫,打著完美端正的溫莎結,斯文矜貴,表裏如一的冷淡禁欲。
手臂被猛地一抓,沈棠心回神。
她聽見崔盈咬著牙小聲耳語:“我的媽,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眼熟了,居然是他。”
沈棠心:“……”
崔盈快哭了:“咱倆說的那些話他不會都聽到了吧?”
“……”
“嗚嗚嗚,希望他不記得我們長啥樣。”
沈棠心悲哀地沉默了。
他或許不記得崔盈,但。
自己可是曾經在他麵前刷臉打卡,長達一個多月的人。
此刻她越來越慶幸自己測試前的睿智決定。
麵對學生們流露於表麵的傾慕,徐晉知隻是淡淡地點頭致意,然後便問晏瑞陽:“測試成績呢?”
晏瑞陽手裏拿著一疊試卷,看了看滿眼期待的學生們,對他說:“第一名是楚白筠,98分。”
楚白筠激動地捂住嘴巴。
“恭喜楚同學,得償所願。”晏瑞陽望著她笑了笑,“接下來幾個月,你就跟著徐主任好好學。”
其餘人臉上都掩飾不住或大或小的失望,沈棠心卻是鬆了口氣,低著頭,不動聲色地嘴角上揚。
睿智如她,擺脫徐晉知能是什麼困難事呢。
“那剩下的同學就隨機分配了。”晏瑞陽接著道,“你們也可以自己選,如果沒有衝突的話。”
沈棠心聽到崔盈問她想跟哪個醫生,剛要回答,之前沉默著的男人突然開口。
嗓音淡漠卻擲地有聲:“等等。”
晏瑞陽轉過頭:“怎麼了?”
徐晉知望著他,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第一名?”
話音未落,楚白筠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
晏瑞陽愣了一秒,大腦有點宕機,可他也了解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於是很快對他笑了笑:“我以為你要最優秀的。”
徐晉知:“別隨便揣摩我。”
“行,我的錯,讓你選行了吧?”晏瑞陽無奈地扯了扯唇,指著下麵這些學生,“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隨你選,看對眼兒給我帶走。”
眾人:“……”有被冒犯到。
“最後一名吧。”徐晉知漫不經心地說。
晏瑞陽一愣:“嗯?”
徐晉知下巴點了點他手裏的卷子:“最後一名,給我帶。”
晏瑞陽:“你今年是要挑戰高難度?”
“隨你怎麼想。”徐晉知一副懶得和他說話的神色。
本來已經解除警報鬆懈下來的沈棠心,突然間渾身一緊,手指也跟著哆嗦了下。
前麵傳來晏瑞陽的聲音。
“你等我看看最後一名是誰,我記得有兩個低分來著。嗯?沈棠心。”
“沈棠心是哪個?”
胳膊被崔盈扯了扯,沈棠心慢吞吞地舉起一隻手,腦袋快要埋進胸口裏去。
“老徐,你確定嗎?這姑娘的分數也太……”晏瑞陽似乎是不忍心傷害她,欲言又止,轉身勸徐晉知:“你平時就忙,這種事還是要量力而行。”
沈棠心感覺到一束冰冷的目光落在她頭頂,整個人卻仿佛被丟進火裏,要熊熊地燃燒起來。
她不用看也知道,徐晉知在盯著她。
或許比之前的冷酷淡漠,又多了一絲輕蔑和鄙夷。
他是那麼驕矜自傲的人。
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像手中合上的筆帽,轉來轉去,不知道該停在哪個位置,又好像無論哪個位置都是一樣的。
她隻知道,她不想待在那個位置。
徐晉知應該也不會願意帶她。
就好像兩年前那個下雨的晚上,他站在這條街一個不起眼的巷口,一貫整齊幹淨的襯衫被雨淋得濕透,狼狽地貼在身體上,卻還是固執地推開她手裏的傘。
明明滿眼淒涼和悲愴,卻還是麵無表情地望著她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時過境遷,再想起來倒不怎麼難過了。
她甚至期待這個男人再次說出推拒的話,就像當年一樣。
然而,等了片刻,卻隻看見他接過晏瑞陽手裏那張試卷。
她心底咯噔一震,不自覺捏緊了手。
下一秒,男人毫無波瀾的嗓音徹底給她判了死刑:“沈棠心是吧,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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