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整磚就這樣沒了,隻剩下兩塊半截磚。李天陽先拿起一塊半截磚,這一次不用五根手指抓了,那樣稍微一用力磚便成了粉未,而是把磚平托的手心,如此隻是一麵用力,不會像兩麵用力把磚捏成粉未。他手上用力,把磚向烏鴉窩拋去。正如他所料,磚沒有變成粉末,而是以半截磚的形態往上飛,可惜準頭太差,在離烏鴉窩的距離足有三米遠的地方衝天而去,直到夜色遮掩再也看不到還沒有力竭往下掉的意思。過了大約數十秒,在離樹五十多米的地方傳來一聲磚頭砸地的聲音。聲音很大,驚動了朱琳家人,有間屋子的燈亮了,朱琳他爸打開窗戶朝外張望,等了一會見沒動靜,這才關燈睡覺。
李天陽不敢再試,尋思怎樣投才能把烏鴉窩給一舉打下。不用力,磚頭飛不出多遠,離目標十萬八千裏。掌托用力沒準頭,手指抓著有準頭又不能用力。處處無解啊,除非能找到一種材料,使再大的勁也捏不碎的材料。每當想問題時他的手就停不下來,如果身旁正好有植物的話他會隨手扯下一段用手指揉捏,這是多年養成的壞習慣。他折下一段樹枝,把樹葉一片一片拽下放在手裏捏。
隻有軟的東西才能捏不碎,比如那天往楊王虎辦公室爬時吸盤上的尼龍繩,再比如身上穿的衣服。幾百噸重的壓路機,什麼石頭都能壓成粉末,它能把衣物壓成粉末?李天陽看著自己身上的衣物,就要扯下一片試試,忽然感覺手裏拿著什麼東西,抬手一看,原來是被碾幹水份,在手裏已變成植物纖維的一團樹葉。這不正好是捏不碎的材料?他把那團樹葉放在兩指之間,稍微一用力,樹葉變成扁的,再一團又成圓的。
李天陽覺得有戲,兩隻手指輕輕捏著,用力扔向正在呱叫的烏鴉。手上一用力,那團樹葉被捏成扁的,可還是脫手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烏鴉飛去。可惜樹葉被捏成扁的之後受力麵積過大,才出手指沒多運便被風阻撕得四分五裂。一連試了四五次,無論他怎麼改變捏的方式,樹葉都會在用力之際變成扁的,出手之後四分五裂。
李天陽頓時沒了辦法。該怎樣才能使樹葉保持圓團形狀,減少受力麵積,不至於被風阻撕裂。他想到小時候上學時曾玩的一個遊戲,把紙片團成圓球,放在中指指甲蓋上,用大拇指壓著中指的指甲蓋,就像弓弩上了弦,中指用力往上一彈,紙團便像出了膛的炮彈那樣去攻擊指定目標。他立即按照這個方法辦,將樹葉團成一個球放在中指指甲蓋上,再用大拇指壓住。與小時候玩紙團不同的是,小時候為了不使紙團掉落,大拇指壓的時候往往會壓住紙團。可是他現在怕樹葉再被壓扁,不敢用大拇指按壓樹葉圓團,隻是把樹葉圓團置放在中指指甲蓋上。他的中指一使力,從大拇指下崩了出來,由於慣性的作用,樹葉圓團脫指甲蓋而出,直奔烏鴉而去。可惜準頭太差,在離烏鴉四五米的地方衝天而去,比剛才用掌心扔磚頭還不如。不過比扔磚頭好的是,圓球從天上下來摔到地上,不會發出任何的響動。
李天陽接連試了十來次,樹葉圓團不是偏左就是偏右,要不就是離目標太遠,最近的一次還有二尺遠,根本不會對烏鴉造成任何傷害,甚至起不到驚嚇的作用。他查找原因所在,發現是樹葉圓團在指甲蓋上無法固定,出手之際不是往前滾就是往後滾要不往左往右滾,就算中指對準了目標,也會因為樹葉圓團的滾動而失了準頭。又一次團樹葉的時候他不再把樹葉裏邊的水份全部壓幹,讓樹葉保持濕潤可以粘在指甲蓋上,如此一來果見成效,樹葉圓團在距烏鴉不到一尺的距離飛過。
李天陽又試了幾次。雖然準頭有了些可還是多有偏差,有兩次甚至是擦著烏鴉的羽毛飛過,把烏鴉嚇了一跳,暫時閉嘴幾分鍾,但也僅僅是起到驚嚇作用,沒過了幾分鍾烏鴉又開始呱叫。為什麼不能一擊而中?他又開始思索問題所在,很快發現並非手指彈出去的準頭不行,而是看不清目標位置所在。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夜空中不見一縷星光,烏鴉隻能看個大致的輪廓,又被濃密的樹葉遮住大半個身軀。所以,每次當他以為打得是烏鴉,往往打的並非真的烏鴉,而是幾片樹葉或是烏鴉輪廓外圍的黑影,最多隻是一兩片羽毛。
他讓全身的暖流往兩隻眼睛上去,將兩隻烏鴉所在的位置看得真真切切,舉起手去彈樹葉圓團時,暖流從兩隻眼睛周圍往手上去,烏鴉清晰的位置又變得模糊,樹葉圓團再次失去目標。
李天陽心中暗想:“要是能讓熱流分兩路走,一路往眼睛上去一路往手上去,那就好了。”他試著如此幹,可身體裏的熱流並不聽指揮,要嘛往眼睛上去要嘛往手上去,並不同時往眼睛和手上去。試了很多次,他突然又想起小時候玩的一個遊戲來。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兩隻手各拿一枝筆,在一張白紙上一隻手畫方一隻手畫圓。很多小朋友的兩隻手隻能同時畫方或者畫圓,唯有他能一手畫方一手畫圓。現在的情況就跟那時很像,那時是怎麼做到的?雖然那時畫的方不是很方圓不是很圓,但去眼睛上和去手上的熱流也不需要非常平均,隻需能看到烏鴉的位置和手上的力道足以把樹葉圓團打到烏鴉身上即可。那時是怎樣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