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靈虛宮裏麵一半的房子都塌成土了,比大門口的模樣,更慘淡。等太陽上了三竿,女漢子們雖然還是各個戰戰兢兢,但是都努力的翻著殘垣斷瓦:
“聽說,這靈虛宮是唐朝的皇帝們修建的,用料甚是講究。先帝抄了這裏以後,就叫人把太乙殿的飛魚梁卸下來,換到了文德殿……”
“我也聽說,當初這靈虛宮好些地方都是用的金磚,就是金銀之氣將養妖孽的。!”
很多女漢子聽見這話,越發努力掘地檢查。就連張洛也趕緊趴下仔細搜地麵。但是,她和大家一樣,隻看見了一地的荒草,和下麵被挖得到處都是坑洞的地麵。
不光是庭院裏,就是沒塌完的屋子裏,誰也沒找到一塊完整的磚頭,更別說金磚了。雖然間中有幾個人也搜到一兩顆琉璃碎珠子,但是這十幾年來,皇親國戚和達官貴人們早就把這院子挖地三尺,連玄於池裏的水都被放幹,池子地下的淤泥都發掘出來,曬幹在池子兩邊。現在,靈虛宮裏真是連一隻泥鰍都找不到,更遑論什麼三腳金蟾。
這時,大門口忽然騷吵起來。
“壞了,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張洛和幾個女人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見一個來時隊伍領頭的女漢子急急的過來:
“哪個是張洛?劉大人叫你去門口。”
原來,不遠處有幾個著朱甲的禁衛軍騎馬引路,一頭青牛拉著一輛六堰宮車緩緩的過來了。劉太監滿臉油汗,等來人還有個不到五十米遠,他就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圓鼓鼓的小口袋,塞給張洛。
“你快拿著,張娘子!一會你就說這是你辛苦找到的。”
這袋子裏軟軟的,還有些蠕動,摸起來還有胳膊有腿的,果然是個蛤蟆。可把張洛嚇壞了。
“不用,不用!”
“拿好!”
就在兩個人在一袋蛤蟆兩邊推來推去的時候,牛車到了跟前。劉太監隻得把小口袋又揣在胸口,朝車隊過去,還一鞠躬到地。六堰宮車的棉簾子才掀開,下來一個鶴髦綸巾的二十幾歲的年輕道士。
“劉中官,太陽已經快到正上方了。家師讓我來瞧瞧尋金蟾尋的怎麼樣了?”
“林仙人,尊師真是神了呀。果然尋到一個叫張洛的女子,這張洛也果然如尊師所言尋到了金蟾。”說著,沒胡子的劉太監就扭頭指指張洛,然後又把懷裏的小口袋掏出來,恭恭敬敬的舉過眉心。
這年輕道士,是張洛見了這許多汴京男子中少有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尤其是他笑起來時,就像一隻碩鼠在磨牙:“家師隻說過這靈虛宮害死過一個叫張洛的舉人,並用他的骨灰喂養巫蠱,何曾說過別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張洛本來還覺得這郭仙人真神,都未卜先知自己穿越到北宋年間的事情。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劉內官為了防止找不到金蟾,要準備個贗品而編的瞎話。但是再一想自己真的親手抱過一隻蛤蟆,就想嘔吐。沒等她來得及吐,就看見年輕碩鼠道士接過小口袋,隻掂了掂,就摔在地上:
“大膽!將這太監和那個女人一起拿下!”
“林道君?”
朱甲禁衛軍一擁而上,把劉太監五花大綁的按倒在地上。張洛也被另外幾個朱甲禁衛軍拖到宮車跟前,按在了地上。她眼睛看著臉前不到兩尺的地方,口袋裏露出半個蛤蟆身子,接著就是一隻靴子朝上狠狠一跺,那蛤蟆的兩條腿就顫抖著,滑動著口袋布,像在喊:“我疼極了……”
然後兩把雪亮的鋼刀就架在了張洛和劉太監的脖子上。
跟著劉太監過來的士兵都嚇得躲得遠遠的。沒胡子的劉太監隻好自己掙紮:“林道君,這……這金蟾真的是張洛在靈虛宮裏找到的呀!若是找錯了,小的再去找,您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