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禦墅臨楓,施一諾不隻是搬了個家,還有很多事也都隨之改變了。
銘泰銀行裏,她原本就隻是一個打補丁的小小財務助理,可有可無。這會辭職起來,工作脫手的很順利。
隻是按程序,正式離職還得一個月之後,她心裏惦記著羽飛,便先請了事假離開。
“小施,你這回是真的心甘情願願意做謝太太去啦?”有同事打趣她。
“是啊是啊,去看守我的財產去。”施一諾回著笑。
“哎喲,你的財產不就是謝大佬?”王雅琪帶頭起哄,取笑她,“我看你家謝大佬根本不用你看,倒是你,我看他很有想法,想把你拴褲腰帶上的。”
“……”
人群堆裏能開出這樣玩笑的女人也沒誰了,王雅琪嘻嘻哈哈,說完就過。施一諾聽了卻耳根一燙,不好意思了好一會。
辦公室裏,大家說說笑笑,簡單的一個歡送會開得熱情洋溢。
“誒誒,你們是沒看見,她。”王雅琪把手指了指施一諾,眉飛色舞,“她大姨媽的時候還想吃冰淇淋,謝大佬不允許,她就鬧脾氣呢,然後謝大佬就一口一口咬了暖開了在嘴裏,喂她吃。”
“嗷嗷嗷。”同事們群起激動,“我也要吃啊,我怎麼沒人喂啊?”
“沒有啦。”施一諾急得爭辯,臉上都紅了,“就一口。”
“嗷嗷嗷。”
“就一口?”王雅琪添枝加葉,越說越興奮,“就那一口,你們又吃又親的,搞得全大街的人都走不動了。”轉而對同事們道,“你們能想象嗎?那種感覺,就全世界都靜止了,隻有他們倆在親親。親得忘乎所以,那個境界,嘖嘖。”
“嗷……”所有人一致驚歎,腦海裏都有了相同的畫麵。
“……”施一諾咬唇,羞得要死,一手勒過王雅琪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不再讓她說話。
大家笑鬧了好一陣,這事才算過了。
施一諾的身世現在已經徹底曝光,同事們對她不但沒有芥蒂,反而更多的是羨慕,羨慕她同時擁有兩個大佬的寵愛。
謝大佬就不用說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難得的是宋秉硯,他現在為施一諾官宣正名,妥妥的父愛的力量啊。
“所以咯,當時你進我們辦公室,是宋大佬的安排咯。”有同事真相了。
施一諾點點頭,承認了。
想當初,宋秉硯把她放進銘泰這個位置,就是要她從低做起,漸漸熟悉銀行係統,將來進入管理層,好比一般的高層更能懂得管理與運作。
可如今,他的這顆寶貝棋子被人奪走了呢。
“換成我,要是有現成的謝太太做,我才不要上班呢。”也有同事說。
“老實說,我是去做謝太太,不過也不是你們想的那種謝太太啦。”施一諾眼尾上翹,笑著招認,“我做不來富貴太太,我是要去搞自己的事業。”
“什麼事業?”王雅琪好奇了。
“就是在謝大佬的項目裏,挑我看中的,搶過來自己做。”施一諾詭秘一笑,“悄咪咪的,搶得他措手不及。”
“哈哈哈,笑死了,誰信呢?”同事們哄笑一堂,“擺明了謝大佬故意放水,哄你開心呢。”
“……”施一諾語頓,想自己之前撬謝旭謙項目撬出來的快樂,除了謝旭謙,還真是沒人可以分享。
畢竟銀行的同事都不知道她有個風投公司,就算知道了,裏麵的條條道道也很難與人一時說得明白。
“好吧,大家的祝福和檸檬酸醋精我都收到了,我現在就卷上這些,滾去做我的謝太太。”在大家一陣調侃之後,施一諾搬起自己工位上收拾好的個人物品和那盆虞美人,和大家揮揮手,走出了辦公室。
王雅琪和同事又打趣了她一會,一起把她送下電梯才罷。
到了樓下營業大廳,林嘉年帶著幾個保鏢在等她,一見人:“師妹”招呼了聲,順便把她手裏的東西接過去交給一個小弟。
“走吧。”
施一諾回應了句,幾人一起往外走。
這麼巧,剛走出大門,大馬路上迎麵一輛勞斯萊斯開過來,是宋秉硯的車。車前後也較之以往增加了保鏢車護送,看來戚紹斌的威脅真的很巨大。
勞斯萊斯停在通道上,宋秉硯從車裏下來,看見女兒,便在車旁站了會,等她走近。
施一諾皺了下眉,那意思是有話要跟自己說,還是自己不願意聽得話。可是她的車就在前麵停車場,不從他麵前過還都不行。
倒是林嘉年,恭敬得很,帶著人遠遠地就致了意:“宋先生。”
宋秉硯微微頷首,也沒對他投放多餘的目光,隻等女兒走近了,開門見山地跟她說:“商場如戰場,是男人的天下,你一個女兒家家的真的不合適進入。你就好好呆在銀行係統,將來整個銘泰都歸你管,不好嗎?”
聽起來,他非但知道施一諾已經遞了辭職報告,還知道了她要幹什麼去。
“不好。”施一諾語氣執拗,身上就喜歡和他對著幹的反毛一下子被挑了出來。
可不,他越不讚成的事,她總是越幹得起勁。
不過,看著眼前的老者兩鬢的花白,心裏也多少起了一絲柔軟。
她說:“商場裏的魅力,不是窩在銀行辦公室裏能夠體會出來的。我要的是帶著羽飛能夠在風投界占據一席之地,要的是叫你這種有男權思想的人看明白,女人在商界一樣可以有影響力,一樣可以掌控局勢。”
宋秉硯看去女兒,說話氣勢很足,年輕白皙的額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倔強,又充滿鬥誌,
心裏幾分欣慰,又幾分感慨,要是兩個兒子能有她一半的雄心壯誌,該多好。
他掀了掀微垂的眼皮,營業大廳裏很多人探了頭過來張望他們,估計樓上辦公室此刻也有很多人擠在窗前看著他們,對他們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而他自己,二十多年來從來沒能夠和女兒如此堂堂正正的麵對麵站在一起過。
因為以往他也是隻能遠遠地,近似窺探的看著女兒。近距離的接觸最多也隻是躲在車裏,或者在人少的陰暗裏,避之若浼似的。
心裏有種情緒在翻湧。
他縱橫商界這麼多年,多得是手段和鐵腕,偏偏這個女兒是他的軟肋,愛之不能護之,疼之不能明之。他被戚紹斌掐住了七寸,可被迫做出犧牲的人卻是他的寶貝女兒。
對施一諾,他虧欠的實在是多。
也好在,施一諾夠努力,年紀輕輕就打拚出了一片事業,而她自己雖然有些小脾氣,但內心卻還是個溫柔善良,聰明伶俐的所在。
天暖了,風吹上臉,有種明朗的愜意。
宋秉硯重重舒了口氣,思忖片刻,開口:“那你帶著羽飛來宋氏吧。我撥幾個項目給你,要人要錢,我都給你,你好好發揮給我看看。”
施一諾一聽,搖了搖頭:“我要做什麼,從來都不是為了做給你看。”拒絕得很直白。
她錯開身,往停車場走去。
一直回避在不遠處的林嘉年和保鏢們看著,也隨之移動腳步跟上。
“謝旭謙那個人。”宋秉硯看向女兒的背影,出聲止住她的腳步,“你如果把羽飛搬進他鼎言,他早晚會吞並了你。你鬥不過他的。”
就像當初那個人隨便幾句話,就把她騙進婚姻裏一樣。
施一諾點頭,讚同:“他要真有吞並我羽飛的辦法,我也認。說到底我現在是他太太,他所有的家產有我一半,我怕什麼。”
頭一揚,不屑對方的挑撥。
謝旭謙所有的車裏,施一諾最喜歡的是蘭博基尼。於是,這一輛張揚的小黃,現在就成了她的坐騎。
林嘉年坐進副駕駛,隨身保護她,另外前後還各有兩輛保鏢車跟從。
戚家的事情沒完,誰都沒辦法放下懸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