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王姨收拾好了便走了,錢多多也自個跑去露台玩耍了。
謝旭謙進衣帽間換衣服,看見妻子坐在梳妝鏡前化妝,那張白皙的巴掌臉上,在燈下盈盈散著淺淡的光澤,弧度優雅的唇瓣剛擦上口紅,嬌豔欲滴。
再往上,薄薄的眼皮上打了淺亮的眼影,一雙漂亮的鳳眼微微一眨,便要翹不翹的往外放出了鉤子,勾人魂魄的那種。
“老婆。”男人從身後彎下腰抱她,低喃的呼喚裏帶了渴求。
施一諾卻肩膀拱了拱他,將自己脊背拉直,端坐著看向鏡子,彎唇斂睫,一副公式化的表情:“那塊硬盤怎麼回事?戚紹斌送來的?”
“不是。”謝旭謙低聲作答,“就昨晚咯,有個小妖精在我家門口勾搭我,我找物業把那監控要了來,準備收藏。”
“……”施一諾腦子有一刻宕了機,“誰啊?哪個小妖精?我沒在嗎?這麼不要臉的嗎?你還收藏?”
“是啊,那小妖精可會了,勾搭起人來一點都不要臉。”謝旭謙聲音越說越低,噴薄的氣息吐在女人耳頸上,看著她又躲又撓又羞紅,實在是可愛。
施一諾聽到這一句才反應過來,隻可惜昨晚酒醉得糊裏糊塗的,完全忘光了。
她掙開男人作祟的手,站起身就跑出衣帽間,抓到那塊硬盤就想毀屍滅跡。
可這麼大的東西,怎麼毀呢?
謝旭謙跟著走出來,看著她妄圖拿進廚房水池裏去衝水,疾步走過去,從後麵攔腰抱住了她。
施一諾還沒來得及抗爭,腦袋剛剛往後扭過來一點,就被人抵在流理台上,唇齒裏被入侵了。
謝旭謙這人很愛護牙齒,吃過早飯又刷了一次牙,還是施一諾買的甜橙味的牙膏。
那齒尖的氣息清洌,帶著些微橙香。
施一諾喜歡這個吻,差點淪陷進去,可一想到手裏的硬盤,她還是使足了力氣掙紮,甚至猶豫著要不要拿硬盤當板磚敲一下男人的頭。
隻是謝旭謙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當施一諾轉過身來,兩人麵對麵的時候,他扼了她的手腕,搶了硬盤拋到沙發上,再一個反剪,便將妻子的雙手扣在了她的身後。
唇舌繼續做武器,重新攻占了她。
施一諾漸漸嬌軟,忽然腦海裏有個聲音響起,提醒她昨晚的事,要她和男人加強約法三章,還提醒了她自己是怎樣下了決心要搞事業,可現在怎麼又被狗男人操控了?
不不不,快點清醒。
手被扣了,不得自由,她還有腳。
施一諾掙紮著抬起腳,踢了下謝旭謙,沒想到男人一點也不怕疼,反而抱起她把她放上了餐桌。
他貼著桌沿,扼緊了她的雙手,施一諾再想用腿去踢他踹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除了勾住他的腰,毫無用處。
“別在這,以後我們還能在這裏吃飯嗎?”施一諾被逼得投降,不得不放棄了自己。
可謝旭謙卻唇一勾,壞笑了:“老婆,你想什麼呢?今天不是你正式去鼎言上班的日子?”
“……”施一諾臉上刷一下紅透了,好像一直胡思亂想的人隻有她。
氣得她咬著自己的唇,咬得殷紅滴血一般。
“你竟然這麼想,我就成全你咯。”謝旭謙輕笑的聲音從喉嚨裏滾出來,含著喉結滑動的性感,說不上來的欲。
施一諾趁著他鬆動間,推開他,跳下了餐桌,往樓梯上跑去。
“別跑,我不追你。”謝旭謙繃住笑,看去妻子倉皇的背影,心裏湧起無盡的寵溺。
年輕熱血的身體裏本就有著太多無法自控的東西,這麼可愛的妻子,他怎能不愛?
整理好了情緒,夫妻兩人雙雙一起去鼎言上班。
除開和謝旭謙在一起時,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之外,施一諾在工作中表現得還是相當地遊刃有餘,而且她這剛接手自己的崽崽,心裏的事業熱情如火一般。
開什麼會,簽什麼字,利索又淩厲,談項目,下文件更是一絲不苟,直教羽飛的同事們一個個都對這位年輕的女老板刮目相看。
倒是比較起樓上最高層鼎言總裁辦公室裏的總裁,謝旭謙工作的心思越發倦怠。
戚家股市裏暗箱操作的幾起交易,他都有證有據地搜集好了,交給了周長洲。
剩下的事,他暫時參與不上,可自己公司的事他也有些不想做。
他找來老魏,問他:“你說你有個侄子是開婚慶公司的?找個時間讓他來一下。”
“行啊,他那邊隨時都可以。”老魏回道,“隻是謝總,你最近工作時間排得有點緊,我給你們約在晚上下班之後,行嗎?”
“不必。”謝旭謙看了下日程,“上午10點鍾的會議往後推遲吧,讓你侄子現在就來。”
“好的。”
10點鍾,老魏的侄子小魏如約而至。
謝旭謙摁了內線,通知老魏:“全體總裁辦助理集中開會。”
“是。”總裁辦助理們迅速集體出動。
會議室裏,燈光如炬,謝旭謙坐在上位,兩邊是小魏和助理們。
謝旭謙讓人把門關上,才開口道:“想必各位也猜到了我臨時召集這個會議的目的。我太太,也就是施一諾,她雖然現在已經是我的合法妻子,但在感情上我還欠了她很多。請你們來,是想你們給我出出主意,怎樣辦一個盛大隆重又有深刻意義的求婚?而且,務必要感動到我太太,讓她一次就答應。”
“這個容易,我是專業的。”小魏樂得拍胸膛,“以謝總的財力,隻有想不到的,沒有辦不到的。”
“是求婚,不是婚禮?”有人問。
謝旭謙點點頭:“如果人都求不到,還談什麼婚禮?”
“謝總怎麼可能會求不到?謝太太當初和你領證,當然就是對你有感情的嘛,現在要的就是再一次感動她,對不對?”
“還要有意義,要浪漫,能讓她記住一輩子。”
“現在年輕人不都熱衷極限運動式求婚嗎?兩人抱在一起蹦極,或者一起跳傘,再有潛水或者衝浪,在感受生命臨近死亡的瞬間有個人給予承諾,向你求婚,不是最受感動嗎?”
“那些太危險了,我覺得謝總這麼有錢,就在錢上麵做文章也不錯,開私人飛機到冰島在極光下求婚是不是最難能可貴?”
“你講點可行性的好不好?極光不是天天都有的看的,尤其現在季節根本不對。我覺得吧,包個遊艇,帶謝太太出海,在海上求婚。碧海藍天,海風吹拂,飛鳥鳴叫,那環境下求婚,不要太浪漫哦。”
“這個時候出海,不凍死你才怪。還不如就在禦墅臨楓的龍吟湖邊,把所有的噴泉打開,搞上七彩彩燈,再在周圍擺上無數玫瑰做成心形花海,然後謝總在裏麵和謝太太共進晚餐的時候,請謝太太吃蛋糕,咬到一枚求婚鑽戒,啊啊啊,我要我要,我嫁了。”
“……”
謝旭謙看著群潮熱議的助理們,扶了扶額,一臉黑線。平時工作中都不見大家這麼積極,怎麼這個時候七嘴八舌,像開茶話會一樣起勁?
而問題是,眾多提議裏,沒有一條打動他的。
怎麼辦?
“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要知道謝太太的喜好,謝太太喜歡什麼,按著她的心意去做,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還是老魏說了句人話。
謝旭謙微微點頭,腦海裏思索起施一諾的喜好,卻奈何兩人認識的時間實在是短,他竟一點也不得法。
他耳邊聽著屬下們的熱烈討論,自己雙手交擱在桌前,右手微微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轉著轉著,忽然想起買戒指那天,施一諾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如果是真心相愛的人,哪怕就是一根草打個結,也是無價之寶。可如果不是,再貴的戒指也綁不住兩個人。”
一根草……
那他現在拿一根草向她求婚,她會答應嗎?
謝旭謙腦門一凜,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從領證的日子算起,兩人認識至今不過3個多月,仔細一數,竟然剛剛好100天。
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樣。
謝旭謙有了自己的主意。
施一諾正在羽飛公司忙得天昏地暗,前台小白領著人送進來一個推車,那推車上香氣沁人,濃烈又輕盈,一進了辦公室,四散而發,而那香氣的源頭則是一團擺成心形的很大很大的粉香檳色的玫瑰花。
“施總,是謝總讓人送來的。”
小白仿若自己收花一樣激動,她從花叢中取下卡片,雙手奉給施一諾。
同事們見到,也迅速往施一諾身邊聚攏,個個笑逐顏開,眼露興奮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