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筆筒,有一本冊子,還有一些卡牌。
但這小東西背後藏著的故事卻足以讓人感覺到它的沉重。
裴楓發來了一連串的語音。
bsp;那時候大家年紀都小,裴楓一炫耀說自己買了十箱幹脆麵,肯定能集齊一套卡牌,引得班級裏其他的小朋友羨慕極了。
裴宿想到此彎了彎眼睛,他拉著宋亭硯的手,忽然輕聲道:“我還記得就因為他買了十箱幹脆麵,為了不浪費糧食,我倆天天都要吃上一兩包,吃了可能有大半個月。後來我倆實在是吃不掉了,就讓裴楓帶去學校分給其他的小朋友。”
當然,裴楓想要的卡牌還是他的。
“後來裴元明知道了以後把我倆揪到客廳,很認真的告訴我們,他和那個幹脆麵公司的老總認識,已經問過對方了,壓根沒有所謂的大獎,那都是唬人的手段。裴楓知道以後哭了整整兩個小時。”
裴宿說著眼睛越來越亮,“然後他實在是太生氣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那些卡牌燒了。剩下的這些還是我搶救回來的。”
宋亭硯沒有打斷他,他聽著青年說著曾經的往事,很安靜也很認真。
偏頭望過去的時候,裴宿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記憶已經徹底從腦海中的一個角落裏破土而出。那一根小小的苗像極了冬日裏不經意落在泥土中的種子,等待著冰雪消融春風拂麵那一刻,堅強地探出泥層,慢慢長成參天之樹。
到時候,那樹上便都是回憶。
宋亭硯指了指裴楓新發來的圖片,柔軟的指腹落在屏幕上,他輕聲問道,“那這個冊子呢?”
“這個冊子……”裴宿愣了一下,腦海中的那一片白霧像是被人輕輕揮散,他眨了眨眼睛,抿著唇輕聲回答宋亭硯,“這好像是相冊。”
裴宿想到這裏,連忙問裴楓。
裴楓倒是沒多想,隻以為他哥許久沒回來又很長時間沒見到這玩意兒有些記不清了。他索性給裴宿錄了段小視頻過去。視頻裏,他翻開了小冊子。
的確如裴宿所說,就是一本相冊。但裴家的這本和宋老爺子手裏的那本卻完全不同。裴家的這本相冊裏夾著的是裴宿和裴楓兄弟倆從幼兒園開始的畫紙。
第一張畫是用油畫棒塗得,已經泛黃的紙張上塗著一個紅彤彤的太陽和一朵朵藍色的雲。下麵是一片青草地,旁邊還有裴宿歪歪扭扭的簽名。
那筆畫彎曲,像是握不住筆似的,艱難地寫了個宿字。
第二張圖是一家四口,兩個大人一個是爸爸光頭上隨意描了三根毛,一個是媽媽腦袋上紮了根衝天辮。兩個年幼的小孩手拉手站在一邊,右下角畫了顆星星。
bsp;“有印象嗎?”宋亭硯輕聲在他耳邊問他。
“有。”裴宿扭頭,和宋亭硯對視,“當時我告訴老師說,我的星星是天上的星星,才不是五角星那個星星。其實就是不願意,因為寓意不對。後來老師就說,天上的星星是個球,如果我願意畫兩個圈圈代表我自己的話也沒關係。”
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突然變得鮮活了起來。
裴宿說了這麼多,有些緊張地拉著宋亭硯的手,他眨著雙漂亮的眼睛,眼裏帶著些許試探,“你說,我要是去一趟裴家,是不是那些我以為不存在的記憶都會出來?”
裴宿變得無比迫切。
他無比迫切的想求證當初覺得好笑和離譜的猜測。
“你看我看到這些舊物就能想起一些事情,要是去了裴家,應該會想起來更多,對不對?”
“你說得對。”
宋亭硯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他揉著裴宿的腦袋,問他:“後天就是周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就去一趟裴家,我到時候和裴伯父提前說一聲。”
想到裴元明那天的小心翼翼和接過陳皮糖時候的模樣,裴宿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發酸發澀的胸口,他輕輕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好。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如願,但就像宋亭硯說過的,總要踏出那一步,去爭取過才知道。
裴宿垂眸看著那些照片,神情認真,他將這些照片一張張保存下來,又分類到一個保密的相冊裏。
裴楓絲毫不知道自家哥嫂之間的決定,還在不停歇的回憶往昔。
說了半晌自己也累了。
他仰躺在床上,將手機舉高。
他和裴宿的聊天背景是他倆高中時候的照片,兩個少年穿著各自學校的校服站在裴宿校園的一角,那是他偷偷跑去看高中的運動會,而後讓他哥的同學幫忙拍的。
他眨了眨眼睛,按了幾下屏幕。
上麵寫著:哥,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回家呀?m.w.com,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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