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驚濤駭浪般的情潮瞬間襲擊了她的全身,所有的理智似是被這個封唇舉動輕易擊退!

潰不成軍。

這一次,他刎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急切與徹底。

粗糙的指腹卻依舊不舍的摩挲著她唇瓣的柔軟,沙啞的嗓音幽幽一歎,憐柔地將她擁入懷中,“歡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歡兒……

她的心恍然一震。

這輕柔的一聲歡兒,就如海嘯般瞬間衝垮了她心底最後一層防線!

他垂眸,俯下唇,輕柔地一點一滴地逐個刎去她的眼淚。

然後,他捧著她的臉頰,眼神裏劃過一絲濃鬱的憂傷,低低吐道,“今晚,陪我睡,好嗎?”

她啞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淚卻流淌得更洶湧了。

為什麼……為什麼心隱隱刺痛了……

*

深夜。

屋子裏暗暗的,沒有開燈。

顧歡靜靜地躺在床上,光著澄亮的眼睛。

身旁,是北冥墨平穩的呼吸聲。

他將她滿滿地抱在懷裏,什麼都沒做,就隻是緊緊抱著。

今夜的他,很安靜。

不,應該說,他一直都是這般安靜的。

就連心跳,都跳得很安沉。

不知過了多久,漆黑的屋裏,劃過一絲他的歎息——

“抱歉,歡兒。我知道今晚嚇到你了。但我,隻是想找個人陪我睡。”WwWx520xs.com

她指尖顫了一下。

心口堵得慌。

沉默。

他將臉埋入她的頸間,又過了許久,沙啞的嗓音悶悶地逸出來,“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她仿佛感受到他身體的輕顫。

一股濃鬱的哀傷瞬間席卷。

這個昔日冷傲得不可一世,仿佛誰都無法摧毀的強硬男人,此刻,卻像個脆弱的孩子依偎在她肩膀,低低輕顫。

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他所謂找個人陪他睡的含義。

難怪他當日在醫院叫北冥老爺子的夫人為心姨。

原來……

她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安慰他,隻是伸出纖柔的手臂,輕輕撫了撫他硬挺的背脊……

*

直至,很深很深的深夜。

他以為她睡著了,附著在她耳際輕輕吐了一句。

隨後,他終於沉沉睡去……

她指尖忽而蒼涼。

睜眼直到天明。

隻因,他說——

“歡兒,不要愛上我。”

早晨,曙光射穿薄霧。

一陣手機鈴響,劃破滿室的寂靜。

顧歡閉著眸眼,一夜未眠。

感覺到身旁那具微涼的身子,擁抱著她的手臂突然抽離。

不一會兒,耳際便聽到北冥墨低沉磁性的嗓音——

“……嗯,我知道了,心姨。我一會就回去。”

她察覺到他掛電話的聲音,卻不敢睜開眼,依然假寐。

然後,是一陣穿衣服的窸窣聲響。

然後,是他略顯蹣跚的腳步。

緊接著,哢~嚓。

門關。

留下一室的落寞。

直到許久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響,顧歡這才睜開眼睛。

空蕩蕩的臥房裏,除了奢華的裝潢,便是冷清的寂寥。

他走得依然如此幹淨利落。

仿佛昨夜,那些彌漫在耳邊的溫柔低語,終究隻是如夢一場。

她心淒然……

*

北冥家大宅。

“墨,你回來就好了。”江慧心一見北冥墨坐著輪椅進來,趕緊走過去,邊推輪椅邊道,“怎麼昨天突然出院了,也不先回家呢?你這孩子,讓我和你爸怪擔心的。”

北冥墨微微抿唇,“我沒事。他呢?”

“他現在好多了,血壓控製下來了。一會兒進去了,可別又刺激他了,嗯?”江慧心擰緊眉心,眼眸閃過一絲擔憂。

北冥墨點點頭,進了書房。

古香古色的書房裏飄著一股墨香水彩的味道。

北冥政天正握著毛筆伏在岸桌上,寫下蒼勁有力的毛筆字體,行雲流水般揮灑自如。

蒼鬱的老眸,眼皮連抬都不抬一眼,直接從嘴裏哼斥一聲——

“舍得回來了?沒死在溫柔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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