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送”的哲學(2 / 3)

“來來來,兄弟,看來你是一個識家。俗話說,良才豪士重,寶劍識家珍。我在這裏站了半天了,隻有你問價。我跟你說,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最好的送人禮品。你將他拿去送人,不得到十倍的回報,我不要錢。你拿去過關,沒有過不去的關。你千萬不要錯過機會。”

夏雨聽了這人的說法,忽然想起在哪個雜誌上看到的一篇短文,說“送”字有了新的解釋,它是繞過關卡、通向康莊大道的不二法門。覺得眼前這人雖是胡說,卻暗合心中的玄機,對了自己的心思。便心血來潮,花了一百元錢,將這隻鮮活的沒有傷到一根寒毛的野雞買了下來。可是,交了錢,立即就後悔了,自己剩下的錢已經不是很多,花這樣的無謂的錢,真是太不合算了。再尋那人想要退給他時,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夏雨的心閉了。沒有辦法,隻好另外找個機會出手,不圖賺錢,隻要不折本就行。

“買野雞嗎,好漂亮的野雞。”

除了一些小孩圍著看之外,沒有任何別的人瞥上一眼。

“好野雞,好送禮的野雞。”

“你自己不拿去達禮?”有人揶諭他。

“我恰好今天沒有地方送。”

“送到那擺酒的地方去?”有人指點。

呃,真的是有人在擺酒。也是夏雨急於要脫手,竟然擠進去兜售。野雞是沒有賣脫,卻被人家趕了出來。出來的時候偶然往酒店前的貼牌一看,有門。那牌上赫然寫著“嶽春雲女士新遷酒宴……”

嶽春雲?是不是自己初中的同學嶽春雲?是發展銀行的那個嶽春雲嗎?一問,還真是的。哎呀,老子挑著個財頭,總算找到個送的廟了。心中不由一喜。

夏雨剛剛喜上一喜,馬上又有新的發現:嶽春雲?春雲,夏雨,春雲生夏雨,有春雲即可生夏雨,不是很吉利嗎?她搬家?送這個禮不說賺,起碼不會賠。不賺?送什麼?興許會賺!既然這樣,不妨多送點。夏雨主意已定,便拿了野雉,另包了一個紅包,飛急送到嶽春雲上班的營業部。到那裏就清楚了,原來不是搬家,而是升官,升為營業部主任了。

這個時候,忽然從天上掉下來一隻雄的野雞,一隻長著長長的漂亮羽毛的野雉,這漂亮羽毛,古裝戲裏那些有能耐有作為的女子不是插這種毛的嗎?這對於現實生活中的一位有作為的女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難道不是很清楚嗎?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兆頭嗎?這可把嶽春雲高興壞了。

喝酒的時候,嶽春春雲竟不顧夏雨形象鄙陋,地位低微,讓他與自己坐在一桌,稱姐道弟。還將他介紹給自己在省招商銀行工作的男人。

夏雨不是呆人,當他知道嶽春雲的男人是省裏的、又看到來喝酒的人是那麼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斷定嶽春雲有來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將剩下的錢全部送給他。於是,他喝完酒後,到銀行取出剩下的八千元,跑到嶽春雲家裏去,全部送給嶽春雲。

嶽春雲哪裏肯要。

嶽春雲越是不要,夏雨越是要送給她。夏雨說:“嶽姐,你這是看不起我了不是?我衝剛才你將我還當個人看,讓我和你坐一桌,還介紹給姐夫認識,我才受了點兒鼓舞,我才有這個膽量敢送。你看,你結婚、你住新房,我都沒有禮,是不是該補上?如果你繼續把我當兄弟看的話?”

“哪裏話?”

“既然沒有這話,那就請你收下吧。”夏雨好說歹說,總算讓她收了。

夏雨從嶽春雲那裏回家後,酒全醒了。當他想起自己將所有的錢都送給了嶽春雲以後,突然有了一種不良的感覺,就象被人將自己的內髒全部掏空了一樣,空蕩蕩的,空泛得很是難受。輕飄飄的,輕飄得沒了一點斤兩。懵懵的,看不清前麵的路。大有死期來臨的感覺。

我花這麼多的錢換她一餐酒喝?何況我並不怎麼能喝?就算我再能喝也不至能喝這麼多呀!我再饞也不能將全部財產做一餐喝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