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比當事人還急
任玉璽運作冰廠給齊玉芝家裏帶來了生機，她的情緒慢慢地好轉起來。一車間的管理也就慢慢地上去了，產量也達到了廠裏的平均水平。但齊玉芝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廠裏，有時甚至在上班時間也忽然跑到冰廠去。全廠的生產任務眼看隻差一個多百分點了，可就是這一個多百分點難以突破。
為了突破這一個多百分點，玉潔比誰都上心。她想發動一場生產競賽來解決這個問題。她對齊玉芝說要車間爭“第一”。
“爭第一有什麼好處？”齊玉芝很詫異。
“你爭第一，帶動了廠裏的生產，你就可以立功、當勞動模範，戴大紅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玉芝笑得喘不過氣來。
玉潔被她笑得不知所措。“難道這錯了嗎？或許你還可以升廠長呢。”
“你聽說龍江市有哪個廠長是勞動模範提上去的？你又聽說全國有哪個勞動模範當上了廠長？”齊玉芝說。“勞動模範？都是聰明人擺布傻人的把戲。你年少不懂事，聽姐一句，別去信，啊。”
“即使不能這樣，也不要緊啦。反正這樣做對國家、對廠裏都不是一件壞事啦。”
“對國家對廠裏不是一件壞事，可對我們個人卻是一件壞事啦。”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們多出了力卻不能相應地多得到報酬，這就造成我們的勞動力收支不平衡，就會影響勞動力的再生產，長久下去，勞動力就斷子絕孫。”
玉潔又明白了一個道理。她再次找到甄豐才，叫他調整獎勵政策。
甄豐才看到玉潔進車間以後，一車間的管理和產量都上來了，他隱約地聽說玉潔起了關鍵的作用，似乎對她有了深一些的認識。她不隻是漂亮加傻氣，也不僅是溫柔加衝動，她還有熱心和能量。現在見她來找，便非常熱情的接待她。
玉潔把她與齊玉芝的對話講給甄豐才聽。讓他針對職工的實際思想狀況想辦法。
甄豐才正因為生產任務還差那麼一點，雖然這難不住他做對付上麵的報表，但畢竟還差那麼一點。如果是差得多，那也就罷了，可就差那麼一點，他太想突破這一點了。正考慮用競賽來刺激生產，但又擔心競賽搞不起來。聽了玉潔的建議，正中下懷。於是便決定修改獎勵辦法，決定對月生產指標居第一的單位實行重獎，對完不成任務的給予處罰。
齊玉芝沒詞了。她雖然不反對爭第一，可她並不上心這事。一有時間，她就在自己的冰廠幫忙。倒是玉潔成了有實無名的車間主任。
玉潔看到車間產量距離第一還差一點，發現是劉紫燕及她的一班徒弟沒有盡力。便又來解劉紫燕這個疙瘩。
原來，劉紫燕的父親是紗廠的老工人，退休在家，有很嚴重的肺氣腫，生命垂危，要兩萬元住醫院，自己隻籌到了五千元，進不了醫院。到廠裏借錢卻借不到，所以手上使不出勁。
這天，劉紫燕沒來上班，他父親的病發作了，已經命懸一線。
玉潔聞訊，趕緊去廠裏幫劉紫燕借錢。
“關於職工住院的事，廠裏有規定，隻能按規定辦事。如要借錢，要廠長特批。”財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