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來不及多想,等押送嚴韜的人走遠後,趕忙也跟了過去。
可剛進院子,便被守在外麵的親兵攔住。
不知是否是仗著有大皇子撐腰,對方連通稟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毫不客氣道:
“公主,我們世子正在處理公事,還請您在外稍候。”
霍栩險些氣笑——這些親兵恐怕還不知道他們的世子爺為什麼會躺在裏麵吧。
嚴明禮現在看見她都得夾著尾巴,區區親兵還敢在她麵前叫囂?
“閃開。”霍栩也懶得廢話,抬手推開那親兵直接往裏闖。
誰知那人竟刷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刀。
金鐵摩擦的刺耳聲響終於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霍栩隔著門聽到一陣騷亂,伴隨著“不許動”、“跪下”的喝聲。
是在喝斥嚴韜吧。
嚴韜想必猜到是她來了,怕外麵的親兵傷了她?
這傻小子,自身都難保了還顧得上別人!
霍栩心頭火起,抬眸瞅了那親兵一眼,抬高聲調冷聲道:“永安侯府世子是吧,且不說這是我清平王府的別院,就說你不過一個侯府世子,竟敢攔著當今親封的公主,是想造反麼?!”
屋內,嚴明禮麵色鐵青——
哦不,他的臉已經再次被白色細布裹了嚴實,看不太出臉色如何。
他不出聲,外麵的親兵也不動。
霍栩冷笑,直接厲聲喝了他大名:“嚴明禮!我知道你醒了,隻是你現在裝死,是想我親口告訴你的親兵,你方才究竟做了什麼嗎。”
嚴明禮在屋內恨得咬牙切齒。
他正讓親兵在嚴韜身上檢查,是否有襲擊過他的證據留下。
可直至霍栩趕到,仍舊是一無所獲。
據親兵所言,他們抓到嚴韜的地方正是距離芙蓉園最近的醫館,問過郎中後得知嚴韜很早便來了,還請郎中替他買了身新衣換上。
按照正常人趕路的速度,嚴明禮被襲擊時,嚴韜應該正在去往醫館的路上。
嚴明禮自然也懷疑嚴韜會不會是輕功趕路,可他自己的輕功都做不到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趕到醫館,嚴韜能行?
嚴明禮不信。
而且更重要的是,跟著賀卿一起去趕到的王府侍衛個個都可以作證,那從竹林中飛出的刺客不是嚴韜。
該死的,嚴明禮氣得腦仁兒疼,難道這個悶虧他就這麼吃了?!
一而再再而三,一定是有人在搞他,要他在京中麵子丟盡!
想到這裏,他狠狠攥住了拳頭,目光陰狠地盯住了嚴韜。
若真有人在背後害他,那麼哪怕找不到真凶,他也得暫且拉個替罪羊來殺雞儆猴,麵前這無權無勢的小侍衛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了。
嚴韜打定了主意,對上霍栩雖仍是心虛,卻也稍微有了點章程。
反正這件事在明麵上隻能是清平王府的芙蓉園戍防不利,害他受了傷,推個侍衛出來頂包對雙方都好。
“不得無禮,請長榮公主進來!”嚴明禮整了下衣衫,衝外麵喝道。
男人正襟危坐,隻是配著脖子上那顆被裹成球的腦袋,十分滑稽。
門外,親兵不情不願地收刀後撤一步。
吱呀一聲,門開。
女孩兒披著夜色大步跨入,目光第一時間尋到了嚴韜。
少年雙手反縛,被一人按著,卻執拗地不肯跪,隻是被壓著單膝半蹲在地上,佩刀被繳下放在嚴明禮身旁的茶桌上。
霍栩上前,隻瞟了嚴韜一眼,便目不斜視地直衝嚴明禮走去。
嚴明禮心中微喜,小妮子果然對這侍衛漠不關心,那之後的事便好說了。
“公主殿下,您……”
“閉嘴。”霍栩出口成冰,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嚴明禮,趁他啞然呆愣,一把抓起了桌上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