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瀝,隨風斜飄直打落地窗,啪嗒啪嗒——
清爽和涼快穿不透厚實的牆體玻璃,開了空調的平房內,合上了拉鏈的帳篷中仍有些沉悶,擠著躺一塊兒漸漸就燥了。
薄棉被蓋著太熱,幾下就被蹬開了,團成一坨堆疊在一方。葉昔言充分踐行了女朋友的“權利與責任”,抓住江緒兩隻手一並壓頭頂,不著調地撒野。
江緒拗不過,最後還是順著了。
葉昔言挺會惱人,時不時就跟江緒貼貼,整個人都軟趴趴的,也不親嘴,隻在江緒臉側或脖子上亂拱亂蹭。江緒的頭發散發著淡淡的好聞味道,不是噴的香水,是她常用的沐浴露味兒,葉昔言喜歡聞,便湊近她鬢角那裏嗅嗅,嘴裏還不知分寸地胡咧咧:“你好香啊。”
語罷,再溫吞地落到江緒頸窩處摸摸。
方才積攢的溫情和旖旎全磨沒了,江緒受不了這黏在身上就下不來的貨,怕驚擾周圍帳篷裏的隊友又不好弄出大動作,隻能無奈地輕聲說:“夠了你,該睡覺了。”
葉昔言抱住她,似示弱又不似,語調懶懶的。
“等會兒,不急,還早……”
底下的軟墊被摩擦,偶爾會有動靜,不過那聲音太小了,不會被聽見。
兩人到底還是親了一次,期間葉昔言幫江緒把扣解了,窸窸窣窣一陣。江緒今晚穿的是真絲雪紡半袖衫,一如既往的淺v領,款式偏寬鬆,麵料光滑軟和,摸著有一丟丟冰涼細膩感。葉昔言反複在她背上撫了幾次,邊吻邊上移手,摸到了肩胛骨了再回落,摟住她腰間最窄的那一截。
江緒的兩隻手得以自由了,也在這時緩慢向上,搭上葉昔言的肩,停留一會兒,為其拂開雜亂垂落在頸肩上的頭發。
這個吻起先是葉昔言主動,由她掌控,後來就逐漸變樣了,雙方轉換了位置。江緒用指尖劃過了葉昔言的臉側,宛若在撥弄,不多時,再將手徹底挨上去,有一下沒一下地碰碰。
葉昔言心頭怦然,難忍悸動。
不多時換江緒上邊了,趴她懷裏,居高臨下地看著。
帳篷中沒有一絲亮光,黑魆魆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清對方麵上的神情,眼前有的隻是模糊的輪廓。
江緒摸了葉昔言的臉,摸她的嘴角。
葉昔言小聲喊:“女朋友。”
江緒用手指在她下唇上點了點,算是回應。
後來堆疊的被子的被拉開了,重新蓋上。
葉昔言捉住江緒的手在被子中摸索,放到了自己身上,並親了口對方的下巴。
連綿的雨大了些,滴落的聲音比先前更響,乍一聽還挺嚇人。
玻璃落地窗上都在淌水,平房外的地麵全都濕漉漉,沒有一處是幹的。天氣變化太急太快,沒留給遊客們反應的餘地。
有人還沒睡,於這時打著光鑽出帳篷瞧了瞧,回頭向同伴歎道:“下得真大,早上不是說沒雨麼。”
分不清是哪個帳篷在講話,說話聲還不小。
少數剛睡過去的遊客被驚醒了,但不是被聊天的那兩個鬧的,而是被密集的雨點聲驚到。平房的隔音效果太大,外頭的動靜就像是響在耳邊,仿若置身其中。
畢竟是在水道附近,雨大了,風勢也不會小。平房門口種的樹枝幹不夠粗,被吹得歪斜了兩下,輕微搖動。
被子中,葉昔言也動了動,像需要安撫的搗亂小崽,非讓江緒這兒摸那兒摸才行。等差不多了,她又抱著江緒貼貼,煩人得要命。
一番鬧騰,等睡下的時候都淩晨一點了。
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些,葉昔言摟住江緒不放,腿壓著腿,必須挨作一堆。
江緒拍了拍她的背,受不了她渾身的熱乎氣,於是假意不願意地推了推,說:“別箍著,這樣不舒服,喘不過氣了都。”
葉昔言不為所動,搪塞道:“睡了睡了,好晚了。”
這夜裏一屋子遊客都沒怎麼睡好,有人磋磨到下半夜快天亮了才睡,有人天不亮就醒了,也有人睡了醒醒了睡,中途去了兩三次廁所。
雨停歇了幾個小時,淩晨五點多又下了一回,但那回是細雨,不似上一次那麼大。
平房內很快就又有響動了,好歹那麼多人聚一屋,總有幾個不知趣的,自己不睡了也不會文明顧及別的遊客。
葉昔言睡得不踏實,閉眼時還非要抱住江緒呢,之後沉過去了就不老實地反複翻身,迷迷糊糊就滾帳篷布上壓著了,直挺挺的,也不蓋被子。
睡眠淺的江緒一直沒睡實,夜裏幫這位蓋了兩次被子,這會兒又蓋了一次。
可能是前兩次都沒感覺到,這回終於察覺了,葉昔言朝旁邊挪了挪,一下子就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