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認識以來,兩人之間從未講過重話,這是頭一次,把那些介意的、不愉快的點都抻開了擺弄,理個明明白白。
這段感情才剛建立起來,不夠成熟,磨合期還很長,因而有些方麵可以不在乎,給對方一定的餘地和時間,等一等也無妨,可另外的方麵就不行了,必須得整清楚。個人的私事可以單獨解決,那很合理,但與此同時不能當對方不存在,不管你有多大的苦衷或緣由。戀愛關係裏,完全拋開那個人是大忌。
葉昔言將心頭所想都說完了,既是在意,也有一丟宣泄的成分在。她整個白天的情緒都緊繃著,這時候相互坦白了,終於可以不用憋著,所以才會這樣,倒不是朝江緒撒氣,那些話都出自真心實意,不僅僅對江緒要求,對自己也一樣,算是半個告白,是承諾。
江緒抱著這人,任由“撒野”,親一口,親兩口,到後邊嘴巴都沒感覺了,紅潤潤的。
周圍的房子全黑了,隻有樓底有昏弱的光,但不足以照亮20樓以上的地方,房間裏隱秘,遠處的街道上的星子忽閃,有的熄滅,有的正亮起。
等再坐起來時,葉昔言又在江緒那裏討了甜頭,摟著人不放,江緒悶哼了一聲,揚了揚下巴,一會兒就環住了她的頸後。
不過到底是在別人家裏,一番折騰後,她們還是收住了沒亂來,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江緒摸葉昔言的背,輕輕安撫:“沒事,不會有什麼……”
睡覺時兩人還是抱著的,葉昔言不鬆手,直接把江緒拉懷裏了。江緒怕壓著她的手臂,側身躺了二十來分鍾,待這人差不多睡著了,才小心地退開些。
這夜過得慢,一堆事纏繞在心頭,到天亮才逐漸散去。
清晨的都市更為吵鬧,總有各種聲響。
賀家姐弟倆很早就離開了,走前主臥裏的兩位還睡著沒醒。姐弟倆是帶著一個手提包走的,沒通知江緒,出門都悄無聲息。
早上起來,發現房子裏空了,江緒都沒打電話問問,對此一點不驚訝。
葉昔言也不問這個,對賀家二人不感冒。
談不上討厭,但也不喜歡的程度。
收拾房子是後離開的人做,不用清掃,把被子疊好、扔掉垃圾就行。
出門後,葉昔言分別給邵雲峰和賀姐打了電話,告訴隊裏自己的行蹤,要回去了,讓別擔心。邵雲峰比賀姐能叨叨,再三叮囑別在外麵瞎晃蕩了,早點回去,下午還得補給、加油啥的,不能耽擱。
自知理虧,葉昔言都應了,表示午飯前就能到。
時間還早,掛斷電話她和江緒去了附近的街上吃鹵水豆花,九點半才重新回小區取車子。
摩托頭盔是江緒幫葉昔言戴的,葉昔言不動手,非得站車子旁邊不動,直直看著江緒。
江緒先給她戴,溫聲問:“要哪個?”
葉昔言立馬回:“有紅色斜杠那個。”
言訖,微微低下腰身。
江緒幫她拂了拂頭發,理理,再戴上去。
回程的路不如來時急躁,可以開慢些。
江緒在後邊摟著葉昔言,兩人挨得很緊,葉昔言能清晰感受到背後的柔軟與暖熱。
到梁村將近十一點半,正趕上隊裏的成員們收工。
見她們是一路回來的,羅如琦好奇問了一嘴:“昔言,你咋跟江教授一起,在城裏遇到了?”
葉昔言順著接道:“車站碰上了,正好同路。”
羅如琦問:“昨天出去幹嘛了?晚上都沒回來。”
葉昔言還是用買修車工具的借口搪塞,先去了縣城,再去了市裏,路上耽擱了時間,於是晚上沒回來,畢竟夜裏不方便開快車。
回來了,一切都恢複如常,昨天的那些都被放下。
葉昔言和江緒不會在眾人麵前表現處丁點端倪,端得很穩,看不出一絲異常。下了車,江緒徑直回招待處的房間,該怎樣就怎樣,葉昔言則留在下麵停車,裝裝樣子,晚一點才上去。
周延不過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態度一如既往。herbert他們太欠,非要刨根問底,charles故意問:“買的工具呢,放哪兒了?”
葉昔言不慢不緊,平靜說:“沒買到。”
charles自是不信,一臉探究,“絕對有情況,很不對勁。”
葉昔言裝作聽不懂,兀自看手機。
陳江潮附和charles,說:“這麼不尋常,別是見誰去了吧。昔言你究竟做什麼了,藏著掖著的。”
周延往這裏看了看,臉上沒表情,始終一言不發。
出去幹嘛,見誰,肯定不能告訴他們,不然還得了。葉昔言嘴巴緊,不論怎麼問都不會透露一個字,不可能跟別人講實情。
隊裏別的成員提到這個,她也是這番說辭,字字不變。
下午,輪到葉昔言頭上的任務不輕,來不及午休就得去縣城。
江緒她們跟著去了,幫著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