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周延與往常不太一樣,更為平和安靜,整體都變了,臉色還略顯疲態,眼下有些許青黑。
葉昔言看得出來,猜到可能跟前兩天自己講的那些話有關,心裏門兒清。她當是不明白,對方不提就這樣了,一門心思打球,一局就穩贏。
周延自始至終一個樣,抽了一支煙,打了三局桌球,中間會跟葉昔言講講話,但次數不多,基本都在聽陳江潮他們聊。他現在的狀態跟以往一般無二,除了跟單獨葉昔言對上時,終於放輕聲音說:“昨晚冬姨給我打了電話,問到你了。”
“問什麼?”葉昔言揉搓手,一點不意外。
“你在這邊怎麼樣,就那些話。”
“你怎麼回的?”
孟文冬對周延滿意,挺中意他,時常聯係他,有時候會關心他和他的家人,有時候會問問葉昔言。
有的事葉昔言不會告訴家裏,好幾次都是周延通知的,時間久了,再想知道葉昔言的實際情況,孟文冬總會打著幌子找周延。
兩家人在某些方麵心照不宣,隻有當事人直楞,從來不上心。
周延微彎身子,對著瞄準,猛地擊出一個球,直起腰背了才緩了緩,不慢不緊說:“我告訴她你應該挺好的,但是別的我不是很清楚。”
葉昔言了然,“我給她發過消息了。”
“有空多給家裏打電話,冬姨擔心你。”
“打了,才打不久。”
周延不接話,繼續打球,等進了一個球才淡聲說:“以後有什麼事你自己跟她講,自覺點,別讓她成天惦記,總是來找我……我們。”
慢半拍反應過來,葉昔言手下一頓。
周延繼續說:“留不留在國內你再好好考慮,自己想清楚,我們幹涉不了你的決定,但是冬姨和葉叔他們你得顧慮到。以前你跟大哥都要去那邊,他們就陪著去了,現在你要回來,還是應該顧及到他們的感受,該怎麼解決,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別那麼衝動。”
對話太嚴肅。葉昔言張張唇,“我知道。”
“我們不會留在國內,”周延說,沒看她一眼,“過了這次就走,不跟隊了。”
葉昔言抬起眼皮子,聲音也低,“行。”
“我不插手你的事。”
“嗯。”
“需要幫忙就說一聲,你不離開,我們還是隊友。”
“知道。”葉昔言說,“謝了。”
周延沉默。
這一局球打了挺久,難分伯仲。
收尾那會兒葉昔言發揮太一般,落了下風。
周延當做看不出來她放水了,還是正常打,進了一球才拆穿:“不用你讓。”
葉昔言辯解:“沒讓。你是我朋友,我才不讓你。”
最後是周延贏了。
charles他們在旁邊歡呼,淨傻樂。
“昔言可算輸了,趕緊的,換人換人!”
一群誌同道合的湊堆,光是打桌球都能折騰半個晚上,一局又一局不知厭煩。
煙頭扔了一地,整個屋子都彌漫著味道,都是一起瞎混的,誰也不嫌棄誰。
打完球再出去吃夜宵,跟從前一樣。
herbert是大財主,包攬了今晚的所有開銷。五個人圍一桌吃喝閑扯,聊比賽聊現在,再聊聊禾田廟的幫扶計劃。
再之後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又講到了各自的家裏。charles喝大了,到後麵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中英德三語自由切換著抱怨他家希望他早點退役,讓回去打理家族事業,還說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上頭了沒酒品,打胡亂講啥都說,磕磕絆絆的。
葉昔言是桌上唯一沒喝酒的那個,晚點還得開車送他們回去,即使距離不遠,可這大半夜的烏漆嘛黑哪敢醉酒駕駛。
散場了,她送他們。
這四個人分別住的兩個房子,中間隔得還挺遠。
周延與herbert先被送達,再是剩下的兩位。陳江潮酒量奇差,比葉昔言還誇張,上車就睡了,等到房子門口了還得葉昔言扶著上樓梯。
進門後,送陳江潮回房間,charles給葉昔言倒了一杯水。
葉昔言都要離開了,可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接過杯子,旁敲側擊了一些關於江家的事。charles的家族與江家有生意合作,那他應該知道江父,也許能透露什麼。
不過讓她失望了,許是問得太迂回了,charles一概答不上來,一問三不知。
charles說:“我們家今年和別的公司合作了,不太清楚這些。怎麼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葉昔言敷衍道:“沒什麼,隨便問問,好奇。”
“那就不要管,而且你別跟那個醫生接觸太深,”charles提醒,“她家的挺複雜的。”
葉昔言微怔,“哪裏複雜?”
“難講。”charles搖頭。
葉昔言說:“你講,我聽聽。”
charles猶豫半晌,想了想,說:“關係複雜,很亂。”
葉昔言安靜聽著。
charles一一列舉,有葉昔言已經知道的,江父出軌並育有兩個私生子,有她不知道的,比如江父的情人姓張,江媽後來找的那個也姓張,比如江媽還有一個養子,再比如這個養子也是某個張姓教授的得意門生。
還有——
江媽年初就已經去世。
患癌了,在國外治不好,後來轉回南城三院。
“好像遺產都留給了養子,集團管理層也大換血。”
“所以合同到期後我們家就不再續約,他們壓價太低了,還在背後動手腳,不誠心合作。這事鬧得很大,具體的我們不清楚,反正目前為止還有一大堆麻煩沒解決,那邊故意拖著。”
“前兩天我就想告訴你,可sid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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