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心虛(1 / 2)

房中靜默了一瞬。

趙玉兒心中本就忐忑,此刻見顧清之進來,更是不安,原本到嘴邊的話也全忘了個一幹二淨。

阮姨娘先前將這些東西給她時,隻說要靠女子撩撥而起效,卻沒說到底是怎麼個撩撥法。若是她在無意間觸發了顧清之的藥效,但老夫人還在這兒,若老夫人壞了她的好事,那可如何是好?

趙玉兒悄悄抬起眼,見顧清之就在自己對麵坐下,心中更是忐忑。

見顧清之去而複返,顧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顧老夫人到底還顧念著血濃於水的親情,決定再給趙玉兒最後一次機會。

“玉兒,我最近醉心禮佛,鮮少關心於你,也不知你在府中可還習慣?近日來你可有遇到何事,想同我說一說的?”

顧老夫人一雙眼看向趙玉兒,神色頗有些意味深長。

這話乍一聽不過是句普普通通的關心而已,可老夫人並非癡迷佛法不問府中事物的那一類人,與趙玉兒同在一屋簷下,當然不會怠慢於她。再說趙玉兒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老夫人麵前,老夫人自然也不會閑來無事便問這麼個顯而易見地問題了。

顧老夫人明顯話裏有話,趙玉兒卻拿不準老夫人的意思,眼神飄忽一瞬,幹巴巴地擠出一個笑道:“多謝老夫人關心,玉兒很好。”

顧老夫人聞言,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而後便往椅背上一靠,合上雙目閉目養神,不再多言語。

哪怕趙玉兒再遲鈍,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許不對勁,見老夫人並未有再開口的意思,便把目光投向對麵的顧清之,想看看他是否會說著什麼。

誰知顧清之隻自顧自地端著茶盞,淺淺品著茶,連半分眼神都未給她。

趙玉兒心中愈發地慌了,可無人說話,她也不敢隨意開口,便隻好學著顧清之的模樣,端起茶盞抿了幾口。

待將杯盞端起來後,趙玉兒才發覺自己雙手竟有些止不住地打顫。

小卉也注意到了趙玉兒這明顯心虛地動作,借著為她添水的動作,不輕不重地在趙玉兒肩上碰了一下。

趙玉兒這才穩下心神,將茶水送入口中。

待心中慌張稍稍穩下些許,趙玉兒這才覺察房中氣氛頗有些怪異。

她原以為顧清之是要她來陪老夫人話家常解悶兒,可眼下情形,顯然不是如此。

不論是顧老夫人還是顧清之,皆未有開口的意思,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

趙玉兒眼神在二人身上流連幾番,張了張口,想要打破房中的凝滯。

可還她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聽見門外傳來匆匆腳步聲,便複又閉了嘴,朝門口看去。

啟北匆匆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名家仆,人人手中都捧了幾樣東西。

啟北上前給顧老夫人與顧清之行了禮,見顧清之抬手示意,便對家仆一揮手,示意他們將手中物件兒一一呈上來。

“太尉大人,這些都是照您吩咐搜查出來的東西。”啟北一麵說著,一麵拿起家仆手中的物件,以便顧清之能看得更清楚。

按理來說啟北將物件兒呈上來後,應當細細說明這些都是什麼,可啟北拿起來後,卻隻是往前遞了遞,並未再多話,似乎有些不知該從何開口。

顧清之略略掃了一眼,見家仆捧上來的東西裏,有七八個瓷瓶與陶罐,還有五六本泛黃的舊冊子,便抬手接過一個小罐,撚在手中轉了轉,看是何物。

陶罐不大,看著半新不舊的,罐身上寫了幾個字,許是一直與旁的物件囫圇放在一塊兒的緣故,字跡已有些磨損,看著不甚清晰。

顧清之掃過一眼,看清上邊兒的字。

想要辨認出上頭的字倒不難,隻是這幾個字連在一起,便叫人隻覺稀奇古怪,有些看不明白了。

啟北機靈得很,見顧清之目光頓在罐身上那幾個字上邊兒,便立刻從那泛黃的小冊子中抽出一本來,翻開遞上前去。

“大人,這冊子上記的藥名,與這些瓶瓶罐罐上標記的一致,還請大人過目。”

顧清之並未伸手接過,隻抬眼往那方看去,一目十行地看過一頁後,將手中的陶罐往桌上不輕不重地一磕,而後鳳眸微凝,往趙玉兒麵上看去。

趙玉兒自打啟北進來後,一張臉便煞白煞白,這會兒見顧清之目光掃過來,更是心慌,下意識地想咬唇,卻發覺連嘴唇都止不住地在發抖。

她這番模樣,已與不打自招沒什麼兩樣了。

小卉站在趙玉兒身後,心中也是驚慌不已,見趙玉兒鬢邊已沁出細細密密一層汗,更是慌了神。

她知曉趙玉兒的性子,知曉她欺軟怕硬、色厲內荏,而眼下物證齊全,哪怕顧清之尚未發一言,估計趙玉兒也早已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玉兒到底是小卉的主子,若是趙玉兒受責罰,小卉定會跟著一起受罰。且依趙玉兒的性子,說不定為了自保還會想法設法將事情全推去小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