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走後,幫忙壓被子的三小隻圍了過來,圓滾滾的眸子裏滿是擔憂。
沈隨安對他們笑了笑,挨個摸摸頭,安撫道,“我沒事,就是身體不太舒服,過幾天再陪你們玩好不好?”
三小隻沒吭聲,他們不想玩,隻想沈隨安好好的。
交談間,顧母風風火火端著一張小桌子過來,上麵放著白粥和小菜。
沈隨安味覺失靈,嗓子也疼得厲害,沒什麼胃口。
怕顧母和三小隻擔心,也不想浪費糧食,逼著自己吃完。
“困就再睡一會兒,等下量個體溫,還沒退燒就讓家庭醫生再過來看看。”顧母見沈隨安沒什麼精神,扶著他躺下,還貼心地幫忙掖好被角,防止灌風。
為了方便照顧,她坐在臥室窗邊的小沙發上,光腦調成靜音模式處理公務。
沈隨安悄悄看了一眼,然後將頭埋進被子裏,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上輩子媽媽不顧家裏反對,為了愛情嫁給窮小子,結果窮小子一家好吃懶做也就罷了,還敗家,為了做生意欠了不少外債,後來為了躲債偷偷借了一大筆錢跑路,留下他們孤兒寡母麵對暴怒的債主。
他懂事的時候父母已經徹底撕破臉,並且分居時間超過三年,法院直接判決離婚。
媽媽恨屋及烏,對他也沒個好臉色。
生活的重壓將那個曾經天真爛漫的少女壓得喘不過氣來,自己這個兒子也成了唯一的發泄渠道。
對別人而言,媽媽這兩個字或許是溫暖和關心,在他這裏卻是冰冷和虐待。
身體上的折磨他倒是能忍,精神上的打擊卻幾乎將他摧毀。
即便長大成人,不用再依附於誰生活,曾經的陰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每次想起,傷口都仿佛被人強行撕開,疼得幾乎窒息。
到顧家後,獲得的關懷和愛護如同覆蓋潰爛的傷口上的膏藥,讓他一點點好轉。
聽到被子裏壓抑著的細微聲音,顧母動作一頓,最終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沒有揭破沈隨安的偽裝。
***
另一邊,白獅幼崽兒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療艙裏,它感受了一下,發現身體逐漸恢複,沒有繼續虛弱下去。
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個漂亮青年,它還有恍惚,原以為那是臨死前的幻覺,結果竟然是真的?
白獅幼崽兒的真實身份是帝國元帥顧北墨。
在安多星清醒後,它花了幾天才弄明白情況,現在這個身體是潰散的精神力重新凝聚而成的,不過由於蟲族女王的攻擊消散大半,隻能維持幼崽兒形態。
它不敢表明身份,怕軍部叛徒收到消息先找過來滅口,又看到新聞,得知本體已經回到顧家,連忙往帝都星趕。
可它一沒身份二沒錢,路上遭了不少罪。
這倒也罷了,隨著時間推移,身體還變得越來越虛弱。
想來也是,精神力再強悍,離開本體久了也無法維持,它撐著一口氣到達帝都星,結果運氣不太好,遇到傾盆大雨,最後撐不住暈倒在家門口。
想到那個救了自己的漂亮青年,小白獅特別疑惑。
為什麼會有陌生人類出現在自己家?
胡思亂想間,房間門開了,顧父走了進來,表情特別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