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剛剛說要說法,要什麼說法?”顧母將頭發撩到耳朵後麵,表情似笑非笑。
豬頭臉、不對、第三軍團軍團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疼得幾乎叫出聲來。
身體上的疼他能忍,精神上的打擊卻讓人崩潰。
要不是擔心被顧母嘲笑,第三軍團軍團長此刻恨不得掩麵逃跑。
草(一種植物)!
顧家都是一群什麼妖魔鬼怪!
輸給顧父他認了,早年在軍校,每次比試,不出三招他就被對方打倒在地。
輸給顧北墨他也認了,畢竟人家天賦高還不怕死,十六歲開始就哪裏危險往哪裏衝,不知道多少次差點變成烈士,帝國元帥這個位置完全是用命搏出來的。
但顧母一個女人戰鬥力怎麼也這麼強,這不科學!
“我——”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平複心情,結果一開口,不小心扯到臉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我兒子說今天沈隨安在帝都商場欺負他。”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第三軍團軍團長被顧母胖揍一頓,此刻質問都沒了底氣。
“是嗎?”顧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高浩宇,“行,你說說看,隨安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高浩宇打了個冷戰,小臉煞白,顯然被嚇得狠了。
顧母嗤笑,眼中滿是不屑。
就高浩宇這膽小如鼠的模樣也想進顧家的門?
做夢去吧!
第三軍團軍團長自己犯慫倒也罷了,看到兒子露出這種上不了台麵的行為,青紫的豬頭臉瞬間漲紅,他惡聲惡氣吼道,“問你話呢!沒聽見嗎!”
高浩宇被親爹罵懵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明明來的時候誌得意滿,還發誓要好好羞辱沈隨安,讓對方以後看到自己就繞路走,現在怎麼變成他自取其辱?
“他......他說我不要臉,還讓我不要纏著顧元帥。”高浩宇眼睛一眨,淚直接滑了下來,看著可憐極了。
沈隨安:“???”
他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沈隨安剛要解釋,顧母直接笑出聲來,“難道不是嗎?”
除顧母之外所有人:“???”
高浩宇瞪圓眼睛,嘴巴顫抖兩下,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明明清楚隨安跟北墨的關係,也知道顧家願意接納他,都這樣了還往上湊,不是不要臉是什麼?難不成還要我誇你一句幹得漂亮?”顧母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
沈隨安噗嗤一笑,對上高浩宇羞憤的目光,他也不在意,反而覺得對方更像跳梁小醜。
原來狐假虎威是這種感覺,真爽!
因為顧北墨那些爛桃花帶來的憋悶徹底清空,甚至還期待多來兩個,好讓他吃瓜看戲。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兒子!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第三軍團軍團長聽不下去,連忙出來維護高浩宇。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高浩宇是他兒子,要是讓顧母把這帽子扣嚴實了,將來別人想到他,第一反應不是第三軍團軍團長,而是倒貼別人都不要那個高浩宇的親爹,這怎麼行!
“喜歡一個人當然沒錯,從前他四處宣揚非北墨不嫁,我有說過他一句不好嗎?”顧母慢條斯理整理著衣服,語氣不急不緩,“但北墨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再這樣就太不合適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高家父子被顧母懟得啞口無言。
高浩宇看著一左一右護在沈隨安身邊的顧母和大白獅,嫉妒野草般瘋漲。
他忍了又忍,終究是不甘心,大聲質問道,“從前顧元帥在外打仗,我時時刻刻關注著前線戰報,生怕他出事。”
“顧元帥回帝都,但凡他出現在公共場合,我也會到場,就為看他一眼!”
“我喜歡他這麼多年!沈隨安才陪他幾個月!憑什麼選他不選我!”
“是啊,隨安確實隻陪了北墨幾個月。”顧母眼神憐憫,“但這幾個月幾乎所有人都放棄他,覺得他沒辦法醒過來,隻有隨安不在乎,願意留在北墨身邊。”
“你那所謂的深情,感動的隻有你自己,跟北墨有任何關係嗎?”顧母一針見血,沒有給高浩宇留任何臉麵。
如果將這件事當成一場大概率會輸的戰爭,高浩宇扮演的角色是臨陣脫逃的盟友,沈隨安則是守望相助的援兵。
顧母從未責怪過跟高浩宇做了相同選擇的人,卻無法容忍戰爭勝利後,這些逃兵恬不知恥湊上來,試圖通過打壓的方式驅趕沈隨安,好叫他們瓜分戰利品。
太惡心人了!
“錦上添花永遠都比不上雪中送炭,顧家沒有狼心狗肺的東西,更不需要趨炎附勢的小人!”
高浩宇被顧母這劈頭蓋臉一頓罵弄得下不來台,眼淚刷一下流了出來。
還有什麼是比被喜歡的人母親羞辱更讓人難堪的事情?
第三軍團軍團長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話,他聲音特別虛,“哪兒有這麼嚴重?”
“不嚴重是吧?”顧母雖然在笑,眼中卻沒有半點溫度,“等你哪天重傷昏迷躺在家裏,老婆孩子跟人跑了,希望你醒過來的時候也能說這話!”
第三軍團軍團長想了一下顧母描述的畫麵,臉瞬間黑了。
人就是這樣,巴掌沒甩自己臉上就不知道疼。
如今他麵子裏子全都丟盡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就要帶著高浩宇灰溜溜離開。
“等等。”顧母下巴微抬,語氣涼薄。
第三軍團軍團長心裏一個咯噔,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從今天開始,第一軍團將會終止所有跟第三軍團的合作,直到第三軍團軍團長換人。”顧母嘴角上揚,輕描淡寫放出一枚重.磅.炸.彈。
高浩宇能仗著他有個牛.逼的爹撐腰,從而肆無忌憚欺負沈隨安,那她不介意直接毀了高浩宇的後台,看這小王八蛋還能怎麼蹦躂!
“你、你敢!”第三軍團軍團長瞪圓眼睛,聲音都慌了。
“你兒子都敢跑到隨安麵前作威作福,我怎麼不敢終止跟第三軍團的合作?”顧母這話說得特別有底氣。
顧父也好,顧北墨也好,哪個不把沈隨安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
他們顧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重話都不敢跟沈隨安說一句,憑什麼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欺負?
不讓高家追悔莫及,怎麼對得起沈隨安受的委屈?
要不是第三軍團老軍團長能力出眾,對待下屬很好,有不少忠心耿耿的心腹,否則高浩宇父親這實力一般、鼠目寸光、貪生怕死家夥怎麼可能成為新的第三軍團軍團長?
從前看在第三軍團老軍團長的麵子上,每次出任務,另外幾個軍團都會稍微幫襯著,再加上第三軍團內部還有老軍團長的人協助,偶爾出亂子也不會引起太嚴重的後果。
現在顧母不想繼續慣著,非得好好教這對父子做人不可!
要是這會兒站在他麵前的是顧父,第三軍團軍團長說不定還能放下架子求情,但他實在做不到對一個女人伏低做小,嘴唇顫抖兩下,終究說不出一個字,隻能將憤怒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
高浩宇被他這恐怖的眼神看得心驚,整個人都慌了。
沉默片刻,第三軍團軍團長拉扯著高浩宇,父子倆狼狽逃離了顧家。
“伯母,這樣做不會影響到顧家吧?”沈隨安又心虛又擔憂,眉宇間滿是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