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讓幼崽兒直接上爪或者把腦袋埋進爆米花桶裏,而是親自投喂,自然沒有弄髒衣服和幼崽毛毛的可能。
顧北墨看了一會兒,也有樣學樣,這次總算不用弄得一身髒。
廣告結束後開始播放電影。
先是類似航拍的場景,由上而下弄清了森林的布局。
鏡頭往下,落到一隻黃色小老虎身上,小家夥特別調皮,追著蝴蝶又蹦又跳,可愛極了。
但這美好和諧的畫麵很快被一陣噪聲打斷,小老虎還沒搞清什麼情況,就看到父母從遠處跑來,神情焦急,身上還帶著刺目的鮮血。
小老虎立刻慌了,想撲上去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爸爸突然開口,“你帶著孩子先走!我去攔住它們!”
媽媽眼中含著淚水,滿臉不舍,但看一眼兒子,隻得咬咬牙,點了一下頭。
她變成獸型叼起兒子,飛快向前逃竄。
爸爸也變成獸型,深深地凝視了妻子和兒子一眼,轉身向來的地方跑去,背影帶了幾分視死如歸的意味。
小老虎似乎意識到什麼,叫喚著像爸爸的方向伸出手,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媽媽也流著淚,卻不得不加快腳步繼續奔跑。
看到這幕,沈隨安突然有些後悔,很想從電影院裏出去。
但幼崽們都看得津津有味,隻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他攥了攥拳頭,強迫自己放鬆,努力不露出異樣。
當劇情進展到小老虎的媽媽將它塞進逃生艙,發射到外太空,自己則為了給小老虎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開啟機甲的自毀模式轉身衝進蟲族大軍裏時,伴隨著小老虎拍打著透明玻璃罩的嗷嗚聲,沈隨安心態瞬間崩了。
如同家境貧寒還負債累累、每天都為了生活勞碌奔波的人看到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不把錢當錢的人一樣,每每看到那些家庭幸福、被父母無縱容著的孩子,沈隨安羨慕的同時,心中也酸酸澀澀的。
如今電影將這種父母對子女無私的愛放大,那種為了孩子甚至能犧牲自己生命的決然無異於狠狠地往沈隨安心上捅了一刀,刺進去之後還用力扭絞兩下。
這種疼,幾個人能受得住?
沈隨安從前看書看電影總會下意識避開這些片段,可現在坐在電影院裏,沒辦法走人,也沒辦法摁快進跳過,隻能硬生生挨著。
“隨安,你怎麼了?”顧北墨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勁,壓低聲音問道。
幼崽們抖抖耳朵,也擔憂地仰起小腦袋,朝他看過來。
“沒事。”沈隨安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
他臉色太難看,顧北墨怎麼可能信?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們出去轉轉?”顧北墨思考片刻,大概猜到沈隨安為什麼難受,心中特別懊悔。
“不用,我真沒事。”沈隨安搖了搖頭。
此時劇情已經進展到小老虎被一家好心人收留,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但好景不長,這個星球上又出現蟲族的蹤跡。
小老虎擔心曆史重演,便跟小夥伴一起商討對策。
沒了刺激人的劇情,沈隨安身體逐漸放鬆,摸了摸幼崽們的小腦袋,然後給他們喂爆米花。
顧北墨又不能不顧他的意願將人從電影院裏帶走,隻能由著沈隨安,不過之後注意完全不在電影上。
幼崽們比較好哄,很快就忘了剛剛的小插曲,開心地看起電影。
隻小黑豹比較敏感,每次沈隨安投喂完爆米花,都會用腦袋蹭蹭他的手。
沈隨安彎了彎唇,被幼崽兒貼心的舉動暖到,低頭親了親小黑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