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安已經習慣了這神出鬼沒、還總愛跟自己貼貼的尾巴,隻彎了彎唇,沒有甩開。
得到他的縱容,顧北墨心情大好,也更加殷勤。
吃完飯出來,沈隨安將幼崽們送去兒童遊樂園玩,他正準備跟其他家長一樣坐在外麵等,顧北墨突然走過去跟幼崽們說了幾句,又指了指穿著便衣暗中保護的幾個保鏢,然後回來。
“怎麼了?”他好奇地問道。
“我讓保鏢盯著幼崽兒,不用擔心他們的出事。”顧北墨伸出手,臉上帶了幾分笑,“想不想去個好地方?”
他的手骨骼分明,充滿了力量感,就是常年訓練需要握槍拿其他武器的緣故,好多地方都有老繭,還有不少傷疤。
但這並沒有影響美感,反而添了幾分野性與魅力。
沈隨安愣住,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
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他要是拒絕,顧北墨肯定下不來台。
但真的牽手......怪不好意思的。
顧北墨心裏也沒底,臉不自覺繃緊。
他承諾過不會強迫沈隨安,可以讓對方慢慢考慮,但他沒說在這期間什麼都不做。
要是繼續像之前那樣相敬如賓,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將人追到手。
時不時刺激一下,給兩人的感情添把柴火,才能把水燒開不是?
沈隨安手指輕輕顫動,猶豫再三,試探性抬了些許,顧北墨眼睛一亮,迅速握住,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沈隨安仿佛受驚的兔子,嚇得瞪圓眼睛,就差把“你怎麼這樣”幾個字貼在腦門上。
感受著掌心中滑嫩的觸感,顧北墨臉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怕沈隨安不自在,他連忙轉移話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嗯。”仿佛有電流從握住的那隻手傳過來,沈隨安心跳加速,臉頰和耳朵不爭氣地紅了。
這是他們第二次牽手,不過第一次顧北墨牽住之後將他擁進懷裏,緊接著便是告白,那時候心慌意亂的,都沒有太在意。
此時全部心神都放到交握的地方,沈隨安走路都不自覺變成同手同腳。
顧北墨的手寬厚又溫暖,被他牽著特別有安全感,仿佛隻要有身邊這個人在,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輕輕鬆鬆解決。
他貪戀著顧北墨的溫柔與嗬護,卻又擔心顧北墨隻是一時興趣,或者被自己的表象所迷惑,等熱情消散,或者看清自己內裏是個怎樣不堪的存在,會毫不猶豫地棄他而去。
......就像當初他親生父母拋棄他一樣。
想到顧北墨會露出那種不耐煩甚至冰冷憎惡的表情,沈隨安呼吸一窒,心也抽疼起來。
“怎麼了?”擔憂的聲音從身旁響起,握住自己的那隻手也微微縮緊。
沈隨安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個笑,“沒什麼。”
換做以前,他肯定縮在堅硬的龜殼裏,不管誰站在外麵呼喚或者敲擊,都不會探出腦袋。
這樣寂寞歸寂寞,終究不會受到傷害。
顧北墨是唯一一個鍥而不舍守著他,還讓他感受不到任何反感與厭惡的人。
沈隨安悄咪咪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平複加速的心跳。
他小心翼翼看著顧北墨的側臉,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為什麼會喜歡自己,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茫然。
餘光掃到沈隨安的表情,顧北墨心驀地軟了下來。
沈隨安其實挺矛盾的,一方麵有著飽經滄桑後的心灰意冷,另一方麵又幹淨得像一張白紙。
他之前以為沈隨安受過情傷,才在感情這件事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直接否決了這個可能。
一個連牽手擁抱都會臉紅慌亂的人能有什麼深刻的感情經驗?
更何況沈隨安這麼好,誰會在追到這個人之後棄之如敝履?
眼睛再瞎、腦子被驢踢了都不可能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