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低笑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隻扣緊著橋雀,悠悠道:“睡吧。最起碼在他們到來之前,你還是隻屬於我的。”
橋雀閉上眼。
過了兩秒,他又睜開,冷冷道:“抽出來。”
陸玄若無其事的裝睡,順勢還往溫熱處擠了擠。
幾日時光匆匆流逝。
這天午後,橋雀坐在桌邊,側頭看著陸玄細致認真的繡鴛鴦,忽聽仙鶴鳴叫聲盤旋在天空,不遠處的海浪越發洶湧,寧靜而平和的氣氛悄然發生了變化,被一股壓抑的氣息籠罩。
他若有所覺的抬頭,透過窗戶往外看去,隻見碧藍高空上出現一道道身影,浮在小島四處,呈現包籠的趨勢。
橋雀不由自主的去看陸玄。
陸玄原本唇邊含笑,心情不錯,這會收斂了神色,雖然還在做繡活,表情卻淡淡的,讓人莫名有些發怵。
許是察覺到橋雀再看他,陸玄施施然的抬眼,柔聲問道:“想和他們走?”
橋雀不語。
陸玄放下繡到一半的鴛鴦,起身將半開的窗戶徹底打開,隨後來到橋雀身邊,為橋雀裹上一件雪白的外袍。
“我出去一趟。”他語氣親昵,纏繞在橋雀雙足處的捆仙繩,卻遵循著他的心念微微收緊:“你在這安心看風景,乖乖等我回來。”
橋雀摸不清他的想法,又堅定的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更不可能帶著自己一同赴死,便好奇的看著他走出屋子。
屋外的碧空之上圍了一群人,看到陸玄獨自出去,紛紛愣了下。
掌門還沒認出陸玄的身份,葉奉之便先一步紅了眼:“又是你!橋雀在哪?你若是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必親手把你挫骨揚灰!”
陸玄微微彎唇,露出譏笑的神色。
他動唇,本想好好刺激一下葉奉之,隻是話到喉嚨,又覺人太多,被旁人聽到難免會對橋雀的聲譽有影響,便遺憾又可惜的臨時改口,淡淡道:“他被捆仙繩綁著,你們若想帶他走,須得先過我這一關。”
掌門想說話,卻被葉奉之截胡:“你想要什麼?”
陸玄知道橋雀在聽,坦然道:“我無甚所求,唯求與長老恩愛白首。”
葉奉之怒極反笑:“世人皆知我與尊者兩情相悅,若非魔修肆虐,早已合籍,你又算什麼東西,敢來橫插一腳?”
陸玄被罵了一通,表情逐漸冷漠:“既如此,那我也隻能不擇手段,用這種方式來與長老廝守。都說日久生情,等長老心中有我時,想必也就不在意這些了。”
“話不能這麼說……”終於認出陸玄是本門弟子的掌門輕咳了聲,試圖勸阻這場以下犯上、因愛擄人、強製囚.禁的內部糾葛大戲,然而葉奉之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打斷道:“今日我清虛宗掌門與長老們齊齊出陣,為的就是解救尊者,你想日久生情?”
他冷笑:“怕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命!”
陸玄掀起眼皮,著重看了眼葉奉之:“你若是不顧及尊者性命,大可來試試。”
掌門一驚:“什麼,你——”
“你到底要怎麼樣。”葉奉之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才肯放過他。”
陸玄安靜少頃,彎了彎唇:“你跪下來求我,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此話一出,眾人的眉頭頓時皺了皺。
葉奉之雖修為低下,那也是個正統修行者,去凡間一趟,便是皇室也要看在他背後的清虛宗禮讓三分。人皆有自尊與傲骨,修真者更甚,跪天道跪父母情有可原,在眾目睽睽下給情敵下跪?
那是徹頭徹尾的折辱!
可偏偏——葉奉之沒有一絲猶豫。
他果斷的落在島上,當著無數人的麵跪在陸玄的麵前,甚至平靜道:“若是下跪不夠,我還可以用自己的命來換他走。”
島上一時寂靜無聲。
眾人神色動容,皆被他的濃重愛意所觸動。
唯獨陸玄居高臨下的看他,嗤笑:“拿你的命換他走?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