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死死的盯著背對他的趙準,眼中的惡意與嫉恨交織,扭開瓶蓋後高高抬起手,對著趙準潑去。
趙準從陳叔的驚怒聲中察覺到了什麼,匆匆側頭一瞥,便臉色大變,身體不閃不避,反而快步往前,一把將橋雀摟抱在懷。
橋雀的臉結結實實磕到他胸前,撞的鼻子一酸,不受控製的兩眼淚汪汪。原本張開的手臂也被緊緊禁錮,纖細的身體全然籠罩在趙準的保護中,連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看不見四周的情況下,他連自己該做什麼反應都不知道,茫茫間隻聽著一聲‘噗通’,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是趙準在痛苦哀嚎?
橋雀腦袋混沌,一時間竟然聽不出這變了調的聲音主人是誰。
直到耳側的心跳聲劇烈波動,蓋過了不遠處的翻滾哭叫,他才鬆開無知無覺中掐入血肉的手,背後泛起一身薄汗的回過神來,發現趙準仍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麵前,緊抱著自己的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
他閉了閉眼,傾聽著趙準急促的心跳,輕聲道:“你沒事吧?”
趙準比他還反應遲鈍,僵直許久驀然拉開他,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橋雀哭笑不得:“我躲在你懷裏,要受傷也會是你受傷,你光盯著我看做什麼?”
確認他毫發無損,趙準蒼白的俊臉這才微微放鬆,扯了扯唇角道:“我有點心慌,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有點站不穩……”
橋雀沒有嘲笑他,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蔥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後背,軟聲道:“別怕。”
趙準長吐一口氣,將下巴搭在他細軟的黑發上,見他平平安安,的確不怕了。
兩人互相取了會暖,等情緒漸漸平複,才轉頭看向那個陌生男人。
仔細一打量,趙準不確定道:“這人似乎是a大的學生,我之前去找管理員舉報論壇上那條熱帖時,無意中瞥到了他的照片。”
橋雀點點頭,又皺起臉,盯著那人被硫酸腐蝕的麵容與皮膚,納悶的詢問陳叔:“他不是拿瓶口對著我們澆的嗎?怎麼澆到自己身上了?”
陳叔瞪大著眼,指揮保鏢鉗製毀容男,聽到疑問,當即恨恨道:“老天開眼,讓這孫子踩到東西重心不穩,手抬過頭澆了自己一身,呸,都是活該!”
橋雀下意識瞥向地麵,卻沒看見什麼能絆倒人的東西。
不等他多想,陳叔的目光便越過他,看向他身後,嚴肅道:“沈先生,您看這人該怎麼處置?”
橋雀回頭,發現沈邊臣不知何時來到自己後方,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下淺淺淡淡,正盯著自己。
那眼神,像是威嚴的老父親親眼撞見了兒女早戀——涼涼的嚇人。
橋雀窘迫,趕忙推開趙準,輕聲介紹道:“這是沈先生,我的養父。”
趙準有點懵,看了看沈邊臣清雋斯文的臉,怎麼都看不出對方是父親那一輩的人。
沈邊臣沒有搭理趙準,見他們兩個黏黏糊糊的小年輕分開,便抬手整理因為倉促出來而略顯淩亂的衣領,同時冷靜的吩咐保鏢撥打120和報警。
——他向來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等事情一件件梳理妥當,他才看向橋雀,淡淡道:“今天遇到意外,你們都受到驚嚇,先各自回家休息,等下次在聚會吧。”
橋雀看了看趙準臉色,讚同的開口道:“你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下次有機會了,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