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瀞靈庭吧...算我求求你了,離開這兒吧。明明你在哪裏都能生活得很好,為什麼一定要吊死在這一個人身上,為什麼一定要為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你不要跟我說什麼你愛他愛到願意為他去死,你的脾氣我知道,我不會信這種話的。”
“可是我離開這裏,就很難再見不到你啦?我舍不得你們嘛。”
“櫻穀裏繪!”
“......”
“對不起,是我語氣太重了。裏繪桑...你就當是我求求你了好嗎?你別這樣。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為了一個男人死掉,你真的有這麼愛他嗎...”
“...這個問題真的有那麼重要?”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就是你生我的氣,我也要把你帶走。裏繪桑,你知道的,所有人都會支持我。”
“唔...好吧,答案。”
那個言笑晏晏的茶發少女,仍是那讓任何人見到都會為之神魂顛倒的傾城容色,隻眼底凝聚了平日裏從未浮現過的清冷乃至於冷漠。
她捏一捏自己的指尖。
“你要聽實話嗎?”
“當,當然!”
“哪怕實話會很傷人?”
“...是。”
“唔,那好。我承認,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確沒有那麼愛他。但是即便如此,我依舊願意這麼留在他身邊,哪怕是因此而死。”
“......”
“對不起啦。”
茶發的美人笑意盈盈,好像這是一個再輕鬆不過的話題。看見對方難以言喻的痛楚目光,她也隻是用纖白的手指點一點對麵女子的眉心,語氣溫存,“如果會讓你很傷心,你就當做是我是個舍不得榮華富貴的壞女人吧,這樣能不能讓你的心情好一點呢?”
“...誰會相信啊!”
“你去信,我也去信,不就好了嗎?”
茶發的少女笑得輕柔,卻說不好她眼底流淌著的是什麼樣的情愫。
對麵的女子卻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你沒有那麼愛他,卻可以為他去死?”她的聲音顫栗著,“這種話說出去都像是個笑話。”
“為什麼會是笑話?為一個人而死有什麼了不起?”
茶發的美人笑容仍然明亮。隻在對麵人忍無可忍(或者是覺得控製不住眼淚),甩袖轉身走掉的時候,終於染上了一絲憂鬱。
她看著自己的手。
...她明明說的是實話。
她的確沒有那麼喜歡這個人啊。
——所以她可以為他而死,卻不能為他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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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穀小姐?”
“啊?”
這聲呼喚帶著點驚訝的猶疑,正在和身邊人說話的茶發少女似乎吃了一驚,盈盈回頭,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片刻後,她好像才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忽地露出一個笑容,眉眼看起來似乎比以往更加柔軟而溫存。
“是您啊,浮竹先生”
——這幾乎是瀞靈庭最熱鬧的時候。可紛紛攘攘間,她的聲音卻仍是悅耳的清澈,流淌進他的耳朵裏,激起一片溫柔的漣漪。
那過分嫵麗的姿容頗有蠱惑人心的味道。
“櫻穀小姐怎麼在這兒?朽木君沒有陪著你嗎?”
音調溫柔。
短暫的沉默。白色長發的男子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自她麵上移開的眸光略略垂落。但他麵上神色仍然溫和,緩步向她的方向走過去,也是一身彬彬君子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