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第29章(1 / 3)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什麼都沒必要了。

——大概是因為這幾年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又一直因為有可能被海賊找麻煩而提心吊膽,所以他覺得自己已經贖清罪孽了?總之,這個人已經不再覺得自己有罪。就算是她說出那一切,他也隻會後悔他牽連到了“櫻穀裏繪的父親”,而不是後悔自己做了這件事。

那還有什麼說下去的意義呢?

平白給他人看了笑話。

櫻穀裏繪安靜地對自己說。

所有或激動或冷漠的思緒褪去,隻剩下波瀾不驚。她站起身來,假裝沒有看見納吉布驚慌不解的手勢,走回到貝波身邊,再重新蜷成一團。

她抱住自己膝頭。

緘默。

少女一頭茶色的長發盡數披散,足夠垂落到她腰際的發絲如同最柔軟光潔的絲綢,遮住她大半麵容。這並不算是刻意彰顯自己魅力的姿態,卻映得她本就如灼灼天光般妍麗的容顏嫵意恣生,隻偶爾抬眼時,流淌出沉靜又憂鬱的眸光。

她當然是美的。

而且此時依舊很美。

即便是憂鬱,她的憂鬱也有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朦朧繾綣,而這正是任何男人看到都會心生憐愛的美麗——雖然她的本意並非如此。

“櫻穀裏繪”的魅力,從來是不可遮擋的。

她自己也很清楚。

半晌,少女隻埋頭在自己手臂間,默默無聲。

*

櫻穀裏繪愛自己的“父親”嗎?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這麼說好像很殘酷...可對於櫻穀裏繪而言,她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世界所謂的生父,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馬林梵多那些海軍同僚,以及墓碑上一張褪色的照片。那麼對於一個未曾謀麵的“陌生人”,她又如何去愛呢?

櫻穀裏繪覺得這很合理。

如果說她多麼愛這個未曾謀麵的父親,那才是真正的謊言。

但是必須得說,她就像是個被人寫好程序的機器,“在乎血緣親人”這樣的思維被深深植入腦海深處。於是理智上明明知道自己並不怎麼在乎這位親人,而且這才符合她的性格,情感上的悲傷卻滾燙得讓她畏懼。

這是係統所要求的設定。

所以她作為“玩家”必須遵守。

多麼自相矛盾。

又多麼可笑。

少女聽見自己近乎譏諷的冰冷心音。

片刻的緘默後,她垂眸,地麵光潔明亮如水晶鏡一般,倒映出她此時明豔不可方物的容貌,還有過分冷淡的眸光。

...她依然是美的。

櫻穀裏繪當然永遠是貌美的,這是真理。

茶發的少女試著勾一勾唇角——不知怎麼的,這個動作異常艱難——然後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其它地方。

這很艱難。

她再重複一遍。

於是她盯上了自己腕上的鐲子。

*

老實講,這東西確實很漂亮,符合女孩子對於華貴首飾的一切幻想,就是見多識廣(雖然這並非她本意)如櫻穀裏繪都挑不出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得到這件首飾,她按理來說是可以高興一下的。

——前提這東西不是強買強賣。

男士們就不可以懂得一下尊重女孩子的想法嗎?霸道總裁隻有中二期才會被女孩子喜歡,大男子主義實際要不得喂。

默默吐槽一句,她試著把鐲子從手腕上褪下來。

是的,褪。

不是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