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
是金屬物件落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隻是發生在此情此景實在太顯刺耳,以至於讓人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馬克——!”
西撒幾步衝過來,蒼白著麵色蹲下,查看自己朋友的情況。
...也算是關心則亂了。
——櫻穀裏繪自認自己出手還是挺及時的,沒讓那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家夥碰他一根汗毛。為此,她甚至冒著被當成敵人(雖然現在不發生,以後也一定會發生?)的風險,在軟鞭上灌注了波紋。
她也很不容易的好嗎?
呃。
雖然掛墜掉了。
...不過這足夠說明那個家夥是多麼的不把人命當回事。她能救下來人已經很了不起了,照片回國了再跟自己女朋友拍唄,這次幹脆放結婚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馬克,馬克,太好了...你沒事。”
西撒的嘴唇都在哆嗦,看起來是真的後怕。
想一想剛才的場景,他都覺得自己快要心髒驟停。
如果不是他拜托,馬克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多方周旋,讓他們能來這裏查看情況。如果不是因為他,馬克也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兒。他的父親已經因為他而死了,如果又因為他的拜托,害死自己朋友的性命,他可能真的餘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馬克勉強笑了笑。
他的麵色依然很蒼白,帶著驚魂未定的後怕。
...不過他還活著。
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謝謝你,小師姐。”
深呼吸了好幾次,西撒終於找回了應該存在的理智,轉過頭去結結巴巴地道謝。
少女垂眸看來。
這個角度,帽子遮不住她過分嫵麗的容顏,琉璃灰的眼眸依然顯得清冷淡漠,仿佛這一切與她無甚關聯。
“謝謝你。”
他又真心實意地說了一次。
櫻穀裏繪:......
哦。
謝意她收到了(冷漠)。
然而據說能夠毀滅人類的敵人就在這裏,在這種馬上世界大戰都要爆發了的氣氛中,謝謝什麼的就不必再重複一次了吧?還有你代替別人道謝會顯得很gay你知道嗎?
——你肯定不知道。
她冷淡地將軟鞭繞在自己手腕上,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
事實上,那三人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人類會在意自己走路時有沒有踩到一隻螞蟻嗎?
不,不會。
所以他們也根本不在乎剛才是不是險些殺死了一個人類。
隻是在看到她軟鞭上閃爍的波紋時,那個金發碧眼的柱之男終於看了過來,視線與她正麵相撞。
...她本能地想要壓低帽簷。
隻是到底忍住了。
——老實說,這三個家夥真不愧屬於傳說中可以毀滅人類的一族,從身高體重到外貌氣場都充滿了原始的壓迫感。這也是少女平常最不願意麵對的異性,會讓她覺得哪裏都不舒服,恨不得來個隱身術原地消失。
可誰讓他們現在是敵人呢?
開場就認輸未免太窩囊了,就算是她也會覺得憋屈的。
那她還能怎麼樣呢。
硬抗唄。
()
那個金發的柱之男目光首先鎖在她手腕上——纏繞著軟鞭的一截手腕雪白纖細,即便是在這樣黯淡的地下,依然顯得瑩潤如白玉。於是他帶著點興奮和戰意的目光頓了頓,最後向上挪停留在她臉上,徘徊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