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1 / 3)

季聽看著地上沾了碎草屑的枕頭,無奈的歎了聲氣,扶著老腰撿起來又去洗。

等最後一缸衣服洗完,被子和一開始洗的床單都幹了,檸檬味的洗衣粉香味混合著陽光的味道,說不出的好聞。

季聽把被子敲著翻了個麵,曬得香香軟軟的,這才扛起被子往樓上走。期間經過客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差點摔倒,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客廳收拾出來。

但今天是不行了,幹了那麼多活她都快累死了,隻能明天再說。這麼想著,季聽把被子扛到了申屠川臥室,臥室裏已經通完了風,原先的黴味徹底沒了,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是清清爽爽的。

季聽把被子扔到床上後,氣都沒喘勻就走到看書的申屠川麵前,一臉感激的跟他道謝:“謝謝少爺幫我說話,您真是個好人。”

申屠川長這麼大,還從沒聽過別人誇他是好人,古怪的看向季聽,看到她一臉的討好後冷嘲:“這會兒又來跟我說話了?”

他是在計較剛才她忙著幹活無視他的事。

季聽嘿嘿一笑,局促的摸了摸鼻子:“我剛才就是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帶走,怕時間來不及,不能把活兒都幹完,所以才沒跟您說話的,您別生我的氣。”

申屠川麵無表情的不說話,季聽知道這小心眼的還在生氣,怕他突然要報複,忙轉移話題:“您這書好厲害啊全是英語,我估計隻能看懂一小部分,還是少爺厲害,什麼都難不倒您。”

“你一個字都看不懂。”申屠川對她的諂媚無動於衷。

季聽眨了一下眼:“為啥,我好歹也是本科畢業,一些簡單的句子還是能懂的。”

申屠川淡漠的看向她:“因為這是德語。”

氣氛突然尷尬。

半晌,季聽咳了一聲:“……您慢慢看,我去給您鋪床。”說完就假裝沒有聽到申屠川的嘲笑聲,一臉鎮定的轉身去鋪床了。

兩個人一個幹活一個看書,房間裏安靜下來。申屠川不知為何有些看不進去,幹脆把書放到一旁,冷淡的看著在他床邊忙碌的女人。

這女人背對著他吭哧吭哧的跟被子和被罩做鬥爭,她半跪在床上,俯身整理被罩,襯衣和一步裙將她的身型完美的勾勒出來。在她之前,申屠川還沒見過能把傭人製服穿得如此婀娜的。

當然,也可能他之前根本沒在意過。

申屠川嗤了一聲,閉上眼睛假寐,漸漸的還真有了些睡意。在他快要睡著時,耳邊一個小小的聲音不斷打擾他,他蹙起眉頭,冷漠的睜開眼睛,眼底帶了些暴戾和煩躁。

季聽沒有被他的眼神嚇退,見他醒了忙小心的開口:“少爺,床鋪好了,您過去睡吧。”

申屠川靜靜的盯著她,並沒有要動的意思,季聽隻好繼續勸:“您身體剛好,這麼睡是會再生病的,還是去床上吧。”

申屠川覺得她很煩,但自己也確實困了,就懶得再搭理她,勉為其難的走到床邊,直接躺下了蓋了被子。季聽見狀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出去把門關上了。

她一走,本來還困著的申屠川反而沒了睡意,麵無表情的躺在蓬鬆柔軟的被窩裏,鼻尖滿是溫和的太陽氣息。他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睡過這種被子了。

這邊季聽下了樓,把該收的衣服都收了,這才轉身回自己房間休息,結果一回到屋裏躺下,才想起什麼活兒都幹了,就是沒給自己把被子晾晾。

……太累了,不想動。她無奈的歎了聲氣,竟然有些懷念上個世界,至少在那邊不用跟老黃牛一樣幹活啊!

下次,下次一定一定要弄個無敵尊貴的身份!季聽直到睡著,腦子裏還在迷迷糊糊的想這事。

因為上午大量的體力勞動,她很快就睡死過去,連個夢都沒做。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快醒來時還十分不情願,眼睛閉了許久都懶得睜開。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季聽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坐起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後差點尖叫。

“……少爺,您怎麼來了?”剛睡醒的季聽還帶了點鼻音,雖然腦子清醒了,可一張臉還是木呆呆的。

蠢貨。申屠川冷漠的看著她:“現在是下午一點。”

“啊……午飯,我這就去。”季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忙點頭答應,申屠川這才板著臉轉身離開,季聽嘴角抽了抽,“一點活兒都不幹,頓頓飯還不能少。”

“我還沒走遠。”屋外傳來申屠川陰沉的聲音。

季聽嚇得腳一軟,訕笑:“您快上去休息吧,我這就去幫您拿午餐。”說完她不敢嘀咕了,把早上的碗碟收拾一下放進餐箱,至於她偷的那些飯菜的盤子,早被她銷毀了。

等收拾好,季聽拎著餐箱就往廚房去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但廚房外間還有一些傭人在吃飯,看到季聽來了之後瞬間安靜許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是打量跟不屑。

季聽才懶得管他們那點小齷齪,在廚房四處找申屠川的午餐。

今天去找她麻煩的女人忍不住了,嗤了一聲道:“這人啊,臉皮厚了就是好,偷了東西還不承認,還跟沒事人一樣四處走,真不知道丟人。”

“可不就是,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可真是太惡心了。”女人在廚房的地位看起來頗高,她一開口頓時有許多人附和。

季聽當他們是空氣,找到午餐餐箱後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就一碗米飯和一葷一素,另外有兩個包子。包子是誰的不用說,季聽拿起來一聞,餿的。

這是要霸.淩她了?季聽揚眉。

女人看到她站在餐箱前不動,當即得意的挑了挑眉:“還真當有少爺撐腰,就能無法無天了啊,有本事一直讓少爺跟著啊,我就不信了,還治不了某些人了!”

“不過少爺不是向來不喜歡傭人照顧嗎?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一個小女傭好奇。

女人冷笑一聲:“還能有什麼原因,人家長了一張狐媚子臉唄,難怪領班不讓去照顧顧值少爺,原來是因為某些人不安分啊。”

她話音剛落,一群人竊竊笑了起來,還有人跟著嘲諷,似乎十分期待季聽崩潰的樣子。

季聽歎了聲氣,覺得十分無語。雖然飯菜確實是她拿的,但這些人在沒有證據且有其他嫌疑人的情況下,堅定的把事賴到她頭上,無非是覺得她就應該背黑鍋,如果她不背,就是對不起他們。

這些人啊,明明是拿工資上班的,偏偏要把自己當成舊社會那種家養的奴仆,還以欺負別的奴仆為樂,仿佛看到別人崩潰痛苦,就能得到多大成就感一樣。

女人見她沒反應,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季聽活動了一下手腕,在案板上搜尋一圈,挑了一瓶老抽擰開,轉身到女人麵前朝她頭上澆去。

空氣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沒想到季聽會這麼剛,直接愣在了原地,一瓶醬油都快澆完了,女人才慘叫一聲躲開。

“你個賤女人,你還這麼對我!”女人一頭醬油,臉都被染成了黑紅色,一齜牙嘴裏都是,她怒吼著朝季聽衝去。

季聽忙往後退了一步,拿起擀麵杖戳著她:“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就敢告訴少爺,不是說我是狐媚子嗎?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狐媚子。”

她這話提醒了女人,少爺這麼多年還從未維護過誰,可一到這個季聽卻變得不一樣了。女人心虛了一瞬,其他人趁機攔住她。

“你可真不要臉,這種事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女人的一個幫手啐道。

季聽翻了她一眼:“還行吧,老天給了我這張臉,不就是讓我靠它吃飯呢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無恥驚呆了,可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這個女人……還真的挺好看的。

季聽臉上的笑淡了些:“你們以前是怎麼欺負人的我不管,但如果想像之前欺負別人一樣欺負我,我可是不會客氣的,這瓶醬油算是給各位的見麵禮,再敢當著我麵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們的嘴。”

她說完,拎著餐盒昂著腦袋離開了,背影不可謂不欠揍。等走出好遠,她才垮下肩膀。

她的目的是把男配從泥濘的生活中解救出來,沒想到還沒救,自己就先跟著陷入泥濘了。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些人以後不知道還要用什麼辦法整她,可真要她忍著,她又不願意。

她脾氣好,可也有血性,像今天這種事再發生,她保證還是會打回去。

季聽歎了聲氣,想了想當傭人已經夠苦了,不能再委屈自己忍受他們的欺負,所以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吧,至於別的事,以後再說。

這麼想著,季聽拿著餐箱回到了小樓中,拎著餐箱去找申屠川了。

一到樓上,季聽一邊擺盤一邊喊申屠川:“少爺,吃飯了。”

申屠川腳步緩慢的走出來,目光從桌上的飯菜掃到餐箱,看到裏麵的包子後挑眉:“這些是你的?”

“這包子不新鮮,少爺你不能吃。”季聽以為他要吃,忙勸解一句。

申屠川的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在她身上:“什麼味道,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