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臉方才就給揉紅了。
湛禎繼續歪著頭,慢慢湊近他:“孤斷袖,孤喜歡你,然後呢?可以吃你了嗎?”
鹹笙陡然回神,他打起精神,道:“那你想好以後了嗎?我不能生孩子……你,你能答應,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湛禎看了他一會兒,眉頭忽然皺起,道:“可孤是儲君,若沒有孩子,誰來繼承皇位?”
他提的問題很實際,鹹笙眼底微微暗淡,道:“若不能像以前一樣待我,便不要再招惹我,或者……你若找旁人,那我也可以。”
湛禎懵了一下,脫口想說不許,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孤再想想。”
他想獨占鹹笙,但還要考慮傳宗接代,覺得可能會冷落鹹笙,這明顯對鹹笙不公平。
所以他默認了若他有旁人,鹹笙也可以有旁人。
但這樣,又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鹹笙聽出這話裏是把兩人放在了同等地位,忍不住揚唇,他扯了扯湛禎,後者看過來,見他指了指桌麵:“我跟你一起畫。”
湛禎:“!!!”
鹹笙吸了口氣,他一輩子清心寡欲,第一次幹這檔子事兒,也是無地自容的很,伸手拿過那本參考書,隨意翻了一頁,便忽然來推湛禎:“放我自己坐。”
“不。”湛禎說:“孤想抱著你。”
他手指好看,做什麼都賞心悅目,畫畫也一樣,鹹笙抿著嘴,他的畫技與湛禎有些不同,但下筆很快,非常流暢,完全不拖泥帶水。
湛禎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呼吸刻意放的很輕,鹹笙察覺到了他的身體變化,簡單勾完一幅,便又來推他大腦袋,忍著難為情對湛禎道:“你若答應我的條件,一輩子不惹我生氣,待我身子好一些……我便由著你,弄這些……”
他實在說不下去,湛禎卻眸色更深,一張俊臉足足比那打鐵的爐火還要亮。
他克製著,手臂卻情不自禁把他抱緊,鹹笙抿嘴,道:“你若現在答應,現在就可。”
湛禎:“!!!!”
他盯著鹹笙,像極了猶豫著要不要吃這塊好肉的大狗,他喉結滾動好幾次,克製的道:“你看,你分明就是在,勾引孤。”
鹹笙笑了一下,道:“所以,你答應嗎?”
“……”湛禎鼻頭一熱,猛地一下子放開鹹笙,踢倒椅子衝到窗前,想拉開窗戶吸一口冷氣,又怕會凍著鹹笙。
他捏著鼻子,背著鹹笙,聲音甕聲甕氣:“孤沒想好。”
“隻要你開口,我就信你。”
這話似真似假,但誘惑力卻十足,湛禎不知在盤算什麼,半天都沒吭聲。
“湛禎。”鹹笙再次開口:“你騙我也沒關係,我也不見得真的要你絕後……隻要你給我一個表態,日後反悔,以你我的身份地位,我定奈何不了你。”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滑動,語氣聽上去真誠無比,眸色卻微微閃動著什麼,像不安,像狠厲,又像算計。
他等了好半天,湛禎才道:“孤,再想想。”
鹹笙眼中的情緒潮水般褪去,帶上無與倫比的柔軟,他垂下睫毛,道:“早點回來休息。”
他縮手,徐徐朝外走去。
如意正站在外麵等著,見他出來急忙將大氅給他披上,丫鬟打燈準備引他回去,鹹笙卻忽然道:“我一個人走走。”
月華提醒:“夜裏還是有些冷了。”
“無礙。”
月華目送他身影離開,對如意道:“你遠遠跟著。”
鹹笙身子不好,需要有人時常看著。
鹹笙戴上了帽子,在雪的映照下,走廊還是可以看到路,他的手指撫摸著太子府的牆壁,廊柱,緩緩走了出去。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