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陵月懷疑他們是不是啞了或者聾了,據說有些組織會專門毒啞弄聾手下,讓他們成為一件沒有感情的工具。
陵月沒法,隻能深吸一口氣繼續。
不是沒想過往人多的地方跑,隻是今天街道人那麼多,這些黑衣人明顯沒有人性,必定會傷及無辜。善良的人果然沒有好下場,鬱蘭應該就是料準了這個。
陵月失血過多,精神開始渙散,突然一道刀光射入眼睛,要結束了?
“铖!”的一聲,揮過來的刀被另一把刀挑開,陵月剛想笑他們眼神不好自己打自己,就隱約看到趙子寧擋在她麵前,原來是他來了,陵月無力坐在地上。
趙子寧的出現讓形勢快速扭轉,黑衣人看到來人不弱,其中一個從懷裏掏出一個哨子,哨子發出微弱的聲音,但是陵月知道一定是他們特殊的傳訊方式。
“快走,他們在找幫手!”陵月艱難站起來,這些黑衣人不達目的不罷休,自己也沒想到鬱蘭今天是非要置她於死地。
趙子寧也察覺不對,抱起陵月,飛躍離開。
黑衣人窮追不舍,陵月與趙子寧隻能跑進一處廢宅,藏到一處枯井中。聽著外麵時不時的走動聲,兩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井口。
看著看著,陵月就睡著了,趙子寧以為陵月是累,便沒有打擾她,直到摸到胸口的血,可是他身上沒有受傷,那這血?
趙子寧就著微弱射下的月光看著陵月,今天她穿的是杏粉色的宮裝,左手臂明顯已經全濕,濃重的血腥味傳入鼻中,趙子寧愣了一下。
“醒醒,不要睡!”失血過多時睡過去很危險,趙子寧神色慌張地拍了拍陵月的臉,還是沒反應,外麵不確定還會不會有黑衣人,趙子寧脫下外袍蓋在陵月身上。
然後從中衣撕下布條,紮住陵月手臂傷口的上方,防止血繼續流,過了一會兒,血果然止住了,趙子寧擰緊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一些,看到陵月冷得發抖,又小心把她抱在懷裏。
陵月夢到自己掉進了一個冰窟窿,剛才趙子寧不是帶著自己跑的嗎?難道他們掉進冰窖了?現在她全身無力,想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都不行。
突然一陣暖意滲入身體,冰冷的手腳又慢慢可以活動,陵月一動不動,怕這股暖意會消散。
看著越來越縮進懷裏的人兒,趙子寧嘴角彎起,當年領著一群孩子趾高氣揚的小姑娘,現在這麼安靜地躺在自己懷裏,感覺有些不習慣。
七歲之前,他一心隻想著讀書考科舉,不喜歡練武時臭烘烘的汗水,也不喜歡被太陽曬,其他的孩子看著他文弱,經常嘲笑作弄他,說大將軍生出了隻軟腳蝦。
他沒有理會這些人,直到有一天,一位小姑娘領著一群孩子,把他逼到了牆角,扯著他的衣襟嘲笑:“趙將軍怎麼有你這個窩囊兒子,竟然被街邊餓了三天的乞丐追趕,丟不丟臉……”
那時他真的哭了,被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嘲諷,還毫無反擊之力,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放下了書本,拿起討厭的刀槍,天天泡在汗水裏。
那個女孩,他後來才知道是陵狀元的女兒,可笑的是,她對讀書一竅不通,天天就知道打架惹事,長大後,他被父親派邊疆曆練,便再也沒見過她。
上次在城外再次見麵,她那熟悉的做派,讓他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時看她打架、被她打的時光,本以為她還會像以前一樣恣意囂張,卻發現她已經收起爪子,變得跟普通閨秀一樣。
陵夫人去世,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趙子寧有些心痛地抱緊懷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