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看著趙子寧淺笑:“師姐從來不告訴任何人她就是那位狀元郎的女兒,想必師姐心中仍然怨恨她的父親。”
師姐對拋棄自己的父親就如此怨恨,而他,盡然還對拋棄他二十年的人還抱有奢望,對比之下,傻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今天不知道為何會把這些告訴趙子寧,也許是心疼師姐一直逼著自己成長,三年前見到她時,她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卻要周旋於一群男人之中,每天累得像狗一樣。㊣ωWW.メ伍2⓪メS.С○м҈
那時他剛剛失去母親,正打算進京尋找那位一直不願意認他的父親,湊巧之下遇到了師父和師姐,便停下了計劃,留在這裏幫師姐。
看著她把一個個商鋪做得紅紅火火,又見過被別人欺騙時躲在房間裏哭泣,哭完之後又一個人在院子外麵轉悠,也不知道做什麼,回來後又精神抖擻幹勁十足,如果不是時刻注意著她,林鈺還以為她出去吸食五毒散了。
有一次師姐被同行氣得不行,回來後連飯也不吃就跑出去,擔心她出事,林鈺偷偷跟了出去,發現她居然隻是走在陵家廢宅前呆呆地看著那一堆廢墟,過了許久,眼神又變回堅定,然後就是熟悉的幹勁十足。
林鈺那時才知道師姐住在這裏與其說提醒自己是陵家人,不如說是讓她不要忘記某些事情。
趙子寧從林鈺口中對陵月有更完整的了解,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其實他早已從崔年口中知道,陵月一直懷疑她母親的去世有異,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追查。
“你們這次來這裏是不是與四王爺的事有關?”林鈺直接開門見山,他們三人可以說已經站到的了對立麵。
“既然你也知道,為何還要傷害你的師姐?”趙子寧更困惑,林鈺對陵月的疼惜非常明顯,如今卻破壞她在這裏辛辛苦苦攢下的一切,簡直就是白眼狼的行為。
“我當初並不知道四王爺盯上了這裏,後來四王爺說需要有一個人,把這裏不願站在他那邊的人擺平,我就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其實師姐應該繼續在京城做一個貴女,不應該混跡於這些三教九流。”林鈺悠悠說道。
不應該與三教九流混,趙子寧冷笑,看來此人對他的師姐並不是很了解,那可是個能跑就能跟外頭流氓混混玩在一起的人,趙子寧反倒覺得她跟這些人在一起更自在輕鬆。
當然趙子寧不會多嘴說這些,隻是問他是不是打算把這裏的一切都占為己有,他就不怕陵月傷心。
“我也沒辦法,就算不是我,王爺也會派其他人來,到時他的手段就不是現在出點錢辦事。”林鈺看向趙子寧,相信他對宮中這些看著無害實則比任何人都心狠的王爺更了解。
“所以沒辦法停下來?”
“趙子寧,你勸一下師姐,如果她願意轉讓這裏的一切,我一定為她爭取一個好價錢,這樣也不枉她在這裏付出的這麼多心血。”
“師弟,這就是你為我做的打算?”突然一道女聲從後背傳過來,林鈺轉身看過去,看到陵月,他的腳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
“你們是想毀了這裏的一切,把我的商行接手後,後麵是不是解散商行,然後把這裏當成四王爺的專屬轉運點,你有想過生活在這裏的人嗎?”陵月實在忍不住,上前揪起他的耳朵:“商行那些叔叔伯伯對你多好,現在你竟然想砸他們的飯碗讓他們回去種田,說不定連田都種不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林鈺這小子當初一個小屁孩流落至此,師父可憐他收他為徒,商行的人沒有看低他反而處處照顧,陵月現在就想好好教訓他,讓他清醒清醒。
“師姐,這些我都知道,現在我也是為他們著想啊,你不是在其他地方也開了很多商行,要是擔心他們沒有去處,何不讓他們遷到其他地方。”林鈺梗著脖子,不願低頭。
嘿,這小子還有理了,他就沒想過這些世代在這裏生活的人會舍得離開,陵月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腦勺,簡直無所救藥,正好師父也在這裏,把這小子逮回去讓師父教訓他一頓。
像是料到陵月接下來要做的事,林鈺用巧勁掙開陵月揪著他耳朵的手,快速躲到一邊,嘴裏喊著:“師姐,我本來想跟師父解釋這些,現在把你也引過來,師父非得扒我的皮不可,現在我不去見師父了,你幫我問一聲好。”
說完拔腿而逃,轉眼就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