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成長的君王纖細的身量抽長拔高,威儀也日漸深厚,曾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對君王決策的人如今早已經化為白骨,高傲的謀士低下了頭顱追隨君王,忠臣良將為君王嘔心瀝血拋身沙場。
可在此之外,嬴政也曾枯坐整夜,然後在天亮時,下令斬殺他的良師與益友。
也曾在無數次大戰小戰中親手送自己的將士走上必死的沙場。
也曾不得不麵對自己友人的頭顱,卻連一滴淚也不能流。
……
英靈【秦始皇】的記憶同樣印刻在公子政的神識中,“統治”一詞,對於嬴政來說,意味著一生的殫精竭力,意味著無數人的死亡和殉國。
這是個飽含著鮮血與死亡,信任與托付而無比沉重的詞。
因此,當那日洛基輕易的說出這個詞,卻如兒戲般輕佻時,嬴政感受到了從靈基湧上來的深重的憤怒。
——如無背負帝國命運,承載所有臣民期待的覺悟,怎敢,怎敢如此輕易的就許下統治的承諾!
而帝王之怒,將以敵人的死亡和徹底失敗來平息。
洛基不知道嬴政在想什麼,但對謊言之術極為精湛的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那雙淺金色眼眸中淺淡的情緒。
不是他曾在阿斯加德無數次見到的輕蔑或痛惜,而是無視。
徹底的無視。
這比來自眾神之父奧丁的輕蔑,更令洛基感到憤怒。
一瞬間,他咬緊了牙齒腮幫微鼓。
但隨即,知道自己如今身在監牢的洛基還是忍了下來,重新掛上了謊言之神標誌性的笑容:“小先生何必如此戒備我?”
他舉起雙手,晃了晃那副特製的沉重手銬,向嬴政示意:“你瞧,有時候人類也會做一些不錯的東西,比如這副手銬,讓我待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是這樣,小先生還是在戒備著我,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嗎?這和你那天的英勇表現可不一樣。”
即便洛基的措辭帶著表麵的尊重和示弱,但仍舊掩蓋不了他在嘲諷眼前的少年是個懦夫的事實。
雖然隻是第二次見麵,對嬴政並不了解,但洛基從嬴政進入監/禁/室就觀察到現在,自認為對眼前的少年已經有了些許了解,於是謹慎的選擇了最穩妥的激將法。
——在崇尚武力的阿斯加德,身為謊言之神的洛基已經記不清用激將法多少次成功達到目的了。
就連這次入侵地球的外星軍團,都是洛基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靠著激將法成功與那個星球的統治者達成了合作。
然而這次,洛基注定是要失望了。
雖然第一次與洛基見麵時,嬴政因為洛基的一句話就被激怒,但那是因為洛基非常幸運——或者說倒黴的恰好戳中了令嬴政的憤怒之事。
而今天,洛基可沒有那個運氣了。
所以嬴政隻是看著洛基,然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點不帶溫度的笑意:“激將法對我沒有用。來自外星的囚徒,我今天之所以會來見你,隻是為了一件事。”
當那雙淺金色的眼眸與洛基對視時,即便少年的麵容稚嫩,洛基仍然驚疑的在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與他的父神奧丁頗為相似的東西。
——那是名為君主的威嚴。
即便稚嫩,依舊不可小覷。
“我要知道,那日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始末。”
良好的記憶讓嬴政仍然記得那天在燃燒了整個夜空的火焰中,洛基曾說過的話。
“你號稱神盾局手中的“方體”歸你所屬,實在宇宙礦心的東西擴大成了蟲洞,讓外星的艦隊和士兵順利進入了地球,向城市和市民發起了攻擊。”
“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宇宙礦心是從哪裏得來的,還有多少。”
“在地球之外的宇宙中,與宇宙礦心作用相似也能打開蟲洞的物質,還有哪些。”
“此次入侵宇宙的外星生物,歸屬於哪個星球,還會對地球造成多少威脅。”
“除了這些外星生物,宇宙中是否還有其他可能對地球產生威脅,有能力入侵地球的生物?”
在進入監/禁/室之前,嬴政已經了解了造成蟲洞最終得以讓外星艦隊進入的“方體”,從九頭蛇到神盾局,再落到洛基手裏的全過程。
也讀過神盾局特工們和娜塔莎花費了長時間、用盡了所有審訊手段,才拿到的一份證言文件。
但那其中記錄的除了洛基對地球的輕蔑,就是對阿斯加德和他父兄的嘲諷。
嬴政對那些沒興趣。
他隻關心一件事——即便此次事件順利解決了,地球還有多少會被入侵的可能。
那個他所不了解,甚至在此次事件之前根本不清楚概念的宇宙,究竟存在著多少會對地球造成威脅的物種和星球。
因主位英靈尚未蘇醒而無法回到東方之地,因此暫居於紐約的嬴政,在與小夥伴彼得·帕克遊玩時、在獨自一人走過這座城市時、在參與複仇者們的任務時,感受過這座城市的市民們對他純粹的善意,見證過這座現代之城所蘊含的高科技之美與魅力。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