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抱歉,失陪了。”
吳帆舟朝他們一舉杯,禮貌而不失曖昧地一笑,細長的眼尾輕輕一挑,差點兒沒把麵前這幾個男人的魂給勾走。
這也是之前筱白老是卡頓的地方之一,因為在他看來,《餘燼》並不是**劇,雖然吳帆舟這人男女通吃沒有絲毫底線,但由於前世他和廣電鬥智鬥勇的豐富過審經曆,筱白表演起來還是非常收斂的。
直到成一翔的一句疑問,這讓他徹底放開——
“小白,你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抗拒?你難道是恐同嗎?”
實際是個gay的筱白:“…………”
他這才想起來,在這個世界的電視劇裏,男人和男人**談戀愛與和女人沒有任何區別,也根本沒有什麼**劇的分類。
既然想明白了這個,他的表演就放開多了,成一翔對他明顯自然很多的表現也非常滿意。
但這段情節真正困擾他的部分,還在後頭。
“宋先生,自我介紹一下,”吳帆舟的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用最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麵前這位無數次讓自己從噩夢中驚醒的男人,就像是看待最親密的情人,“我是吳帆舟,您未來的秘書。”
宋平章轉過身來,笑了一聲:“我未來的秘書?那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您現在知道了。”吳帆舟含著笑,斂下眉眼,輕輕與男人碰了一下酒杯。
如水晶一般透明昂貴的高腳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毛遂自薦嗎?”宋平章興致缺缺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青年。很明顯,吳帆舟並不是他喜歡的type,而且像他這樣的人,宋平章這麼多年已經見過太多太多了。
“我的秘書,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上的。”宋平章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懶洋洋地招呼自己的女伴,讓她為自己點燃了一支雪茄,全程男人隻負責張嘴,姿態囂張又無禮。
但吳帆舟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改變。
宋平章深吸了一口雪茄,含糊道,“他需要有狼一樣的嗅覺和敏銳,以及咬住獵物喉管就絕不放手的狠厲,而不是……一朵隻會在溫室裏花枝招展的交際花。”
說著,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還用居高臨下的眼神,輕蔑地瞥了一眼青年。
這話說的非常誅心。
但前提是,吳帆舟真的是他所說的那種人。
青年笑了笑,問道:“那我該如何證明呢?”
宋平章取下雪茄,看著他,挑了挑眉。
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這人居然還不死心?
真是沒眼色的家夥。
他冷哼一聲,道:“既然你這麼想當我的秘書,那就試試看吧。我倒數三秒,你如果能讓這裏的幾百人安靜下來聽你講話,我就讓你當我的秘書。”
吳帆舟的眼中閃過一道情緒不明的光芒,但那太快了,讓人根本無法分辨。
“宋先生,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宋平章用嘲諷的視線盯著他,開口道:“三。”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吳帆舟朝眾人扯嗓子喊安靜、最後被他拒絕顏麵盡失的模樣了。
吳帆舟隻思考了一秒。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宋平章叼在嘴裏的雪茄奪過來,狠狠按在按在了一旁雪白的餐桌桌布上,然後在男人女伴的驚呼下,毫不猶豫地將酒杯裏的紅酒潑向那裏!
原本細碎的火星在酒精的刺激下,隻一瞬間,火舌就猛地竄了上來。
宋平章的“二”,就這麼卡在了嗓子眼兒裏。
不需要吳帆舟的任何言語,宴會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被火光吸引,警報四起,耳畔傳來壓抑的尖叫聲,人群在蠢蠢欲動地想要逃離。
萬眾矚目下,穿著一身西裝的消瘦青年脊梁筆挺地站在舞池中央,身旁就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雙眼倒映著熾熱的火光,吳帆舟死死地盯著宋平章震驚的麵容,嘴角勾起一抹飽含著報複色彩的笑容,卻因為青年的強行壓抑而顯得有些扭曲和怪異。
宋平章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半步。
“大家不要慌張,”吳帆舟忽然用溫和的語氣對眾人道,“這隻是我為各位表演的一個……小小的魔術而已。”
坐在攝像機後的成一翔猛地皺起了眉頭,這句不是原定的台詞!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片場上全身心投入的演員們,他還是沒有叫停。
“魔,魔術?”
飾演宋平章的演員忍不住出聲道。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劇本上根本沒有寫這一段的情節!
他被筱白的演技所吸引,完美代入了當時的場景,在這一刻,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演戲。
“是的,魔術。”筱白輕聲道。
他一把將正在燃燒的桌布扯出來,桌上的碗筷杯子卻奇跡般的紋絲不動,然後青年抓著那塊桌布,不顧火苗已經舔舐上了他的右手,直接將它按在了舞池中央的噴泉之中。
一縷青煙嫋嫋升起。
全場鴉雀無聲。
青年回身,歪了歪腦袋,重新露出了最初那抹純良的笑容:
“宋先生,您看,我是不是完成了您的要求呢?”
“過!”
導演的一聲畫外音讓在場的所有人如夢初醒,早就在片場邊上急得團團轉的錢文第一個衝到筱白身旁,捧著他的手,驚慌失措地問道:“哥,你沒事吧?”
筱白:“沒事兒……嘶,別碰那兒。”
“這還叫沒事!?”
終於反應過來的場務一擁而上,而在人群中間,青年的右手已經被火潦出了好幾個大泡,連袖口也被火熏黑了。幸好時間短,火苗還沒有完全燒到皮肉,不構成燒傷,如果處理的好的話,估計不會留疤。
雖然成一翔對於成品滿意得不得了,甚至都想把筱白抱起來親一口,但作為導演,他還是板著臉,把筱白劈頭蓋臉地痛罵了一頓:
“你是三歲小孩嗎?火是你能隨隨便便玩的東西嗎?還什麼魔術,你這個小瘋子,我看你就是瘋起來不要命了!”
筱白皺巴著一張臉,忍著劇組的醫務人員給他的手做緊急處理,聽到成一翔的話,他哈哈笑了一聲,十分沒有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成導,剛才有點兒入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