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祁連,祁連像是被針刺到一樣,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
“別躲著,你也看到了,並非是朕非不給你們匈奴人活路,你們整天都在混日子。
月氏人開荒的人數,還不足你們的一半,同樣的時間裏邊,月氏人不足你們一般的人數,開荒的土地,卻遠比匈奴人更多。”
祁連急忙道:“並非是末將不努力,而是這些月氏和匈奴的情況本就不一樣。”
“匈奴人還想著稱霸草原,月氏人隻想著怎麼活下來,這就是你們不一樣的地方。”
嬴胡亥一針見血的說道。
祁連便道:“末將早就已經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嬴胡亥笑了笑:“你如果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朝原本在藍田的駐軍,幾乎抽掉了一半駐紮在這裏嗎?”
這話問的是白澤。
白澤拱手道:“陛下聖明,當初北伐之戰的時候,藍天大營尚且有十萬大軍。
本來滿朝諸公,是準備調度這十萬大軍支援陛下的。
倒是丞相以一己之力壓下所有人,生生用這十萬大軍戍守鹹陽城,成為了我大秦的第二道防線。
而後,才有驪山所有囚徒和民夫北上的事情。”
嬴胡亥忍不住頷首,但是這事情,並沒有人向著自己稟告,果真啊,李斯現在是做的好事沒任何自己說,做的壞事,就有一大群人盯著說。
嬴胡亥下意識的看了看李夭,李夭微不可查的搖了一下頭,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皇帝的小動作落在白澤眼中,他頓時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月氏人那邊,獒虎部落的安多卓呢?”嬴胡亥驅馬順著尚未成行的水溝邊上走了幾步,就勒住了戰馬的江山。
白澤看著皇帝盯著新翻泥土上邊,又開始長出來的嫩綠小草苗,低頭道:
“安多卓每日都會鞭策月氏族人,臣隻是聽聞,一開始的時候,月氏也和匈奴這邊,鬧得厲害,有很多人都不願意種地。
但是被安多卓一口氣吊死了一千多人以後,所有的人都開始把上林苑當做自己的新家,準備在這裏繁衍生息。”
嬴胡亥聽到“繁衍生息”四個字以後,眼裏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寒意。
前方,數百砍伐木頭的伐木隊緩緩走來,木頭車輪在地麵上留下很深的印記。
嬴胡亥注視著這些匈奴人赤足的匈奴人從自己麵前走過,他們的腳上,的確是纏繞著鎖鏈,所有的人都低著頭,就連推車拉木頭的人,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這就像是啞劇,如果不是迎麵吹過的風,將修整過的樹葉吹得“簌簌”作響,嬴胡亥自個兒都要覺得自己是不是失聰了。
“此處要在規定的時間之內,修築起來糧倉,等到秋收的時候,糧食就擺放在這裏。”
白澤有些期待的向著皇帝解釋道,匈奴人如何遭遇非人待遇,這不是他考慮的問題。
也不是全體子民考慮的問題。
至少,在看到這些在遭受折磨的匈奴人以後,很多秦人都慶幸自己有一個強大的帝國,有一個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皇帝。
否則的話,現在帶著鐐銬,為匈奴人放牧的人,就會使大秦子民。
至於同情,同情敵人的人,素來都是蠢貨和該死的人。
嬴胡亥微微頷首:“新修倉庫,地下的泥土要用大火焚燒,將潮氣盡數消除,隨後還要深挖,鋪上石灰,令蛇蟲鼠蟻避開,如此才能保證糧草堆放起來,不會出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