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皇宮中,皇帝十日齋戒祭國的時間已經過去,整個皇宮上空,都彌漫著一股非常歡快的喜慶氣氛。
月兒坐在馬車上,打了一個哈欠,中行說仰著頭,借助著火把的光輝,看著天空中緩緩飄落下來的白雪。
地麵上很快就鋪滿了一層白雪。
月兒歎了一口氣:“或許是沒希望了。”
中心說收回遠眺白雪的目光:“不會的。”
月兒又歎了一口氣:“可是我們已經從天亮等到天黑,從前半夜,等到後半夜了。”
中行說的眉頭不可控製的緊皺了起來。
月兒說:“我們是不是太年輕了?把很多問題都想得太簡單了?”
“或許是吧,也或許是,我們考慮問題的時候,並不太全麵了……爹?你怎麼出來了?”
中行說錯愕的看著從皇城中走出來的韓談。
大秦帝國的鹹陽宮是不閉門的。
老秦人簇擁著的都城裏,他們老秦人就是皇帝身邊最為忠臣的猛士。
鐵血大秦,並非是說說而已。
韓談笑眯眯的看了看中行說:“這麼些日子沒有見麵,倒是曬黑了不少。”
中行說一愣:“父親,現在是冬日裏,哪裏來的太陽呢?”
韓談右手伸了出來,輕輕地在中行說心窩上戳了戳:“兒啊,人的皮膚曬黑了,還有辦法變白。
但是心黑了,想要變白就很難了。”
“耶耶……”中行說低聲喊了一句,完全聽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什麼地方坐錯了嗎?
韓談卻已經將目光看向了一邊上,眼神有些怯懦的閃避著自己的月兒。
“好!好得很!”
韓談竭力控製著自己內心激動的情緒,隨即平緩道:“皇帝召見你。”
月兒驚愕的抬頭,眼底深處已經帶著難以壓製的喜色。
看著跟著自己老爹走進鹹陽宮的月兒,中行說總覺得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站在道路邊上,眯著眼,看著皇城,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以後,才向著身邊的小宦官問道:
“宮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宦官一愣,連忙搖頭。
中行說歎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想要進入皇宮,卻被戍守皇城的侍衛擋住了。
“上邊有命令,讓你回去休息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時間,閉門,不能見客,安心靜養。”
中行說一愣,隨即臉上掛著些玩味笑容:“你們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看清楚了。”侍衛冷著臉道:“上邊說的很清楚,如果你不在這個時候進皇城,則沒有這條命令。
但是你現在進皇城,這條命令就落下,遲疑半分,人頭落地。”
中行說退後三步,對著這侍衛拱手一拜,轉身上了馬車就走。
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多餘的動作,半個不做。
但是他清楚,皇城裏邊一定是發生大事了。
“我那個兒子,我總想著他從小就在宮中長大,見慣了陰謀詭計。
所以,很多時候不管是做什麼事情,都會多長一個心眼兒。”
韓談一邊走一邊說話,他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可仔細一聽,卻又隱約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