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已經退下,可是嬴胡亥卻覺得有些奇怪。
這李由,什麼時候也懂得這麼多的陰謀詭計了呢?
不對,是足智多謀。
韓談似乎看出皇帝心中在想什麼,他拱手一拜的說道:“陛下,何須多想呢?
李斯大人聰慧無比,輔佐先帝吞並六國,一統山河。
總不至於他的幾個兒子,都是隻知道往前衝,喊打喊殺的莽夫不成?”
周青臣也笑道:“奴婢聽著李鼎將軍說,他們此前在爭執誰人領兵進攻鳳縣的時候。
結果一個個都不想去進攻,可是聽到有人說陛下要過來之後,一個個都搶著去進攻。”
嬴胡亥道:“都是傻子不成?”
“哦!朕明白了,這是虞子期故意試探他們的吧?”
周青臣頷首:“李鼎將軍說,虧得那個時候,他們幾個人都爭吵得麵紅耳赤。
那會兒,他就覺得虞將軍看他和虞伯兩人的眼神有些鄙視的奇怪感覺。
再後來,他看自己兄長李由,看他的眼神也是帶著些鄙視的神色的。”
“哈哈哈……”
嬴胡亥大笑道:“難怪,方才在大帳中的時候,他竟一言不發,卻是吃了這樣的虧。
嗯,倒是虞伯此人,很是忠厚。”
韓談和虞子期兩人也微微頷首。
現而今的戶部尚書婁敬,便是這個虞伯當初推薦為官的。
可是,雖然有這一層關係的,但是虞伯卻從未想過依附婁敬,而平步青雲。
就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嬴胡亥喜歡這個人了。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第二天下雨了。
嬴胡亥是被暴雨的聲音驚醒的。
從南邊吹來的暖濕氣流,到了秦嶺南的時候,就被高大的秦嶺阻隔,所以這邊一直都是多雨的氣候。
當初還在陳倉的時候,嬴胡亥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陰雨連綿、靡月不息的痛苦。
“韓談!”嬴胡亥喊了一聲。
韓談的聲音就從屏風後邊走了過來,嬴胡亥聞到了潮濕的空氣裏邊,帶著一股子柴火的煙熏氣,便坐立了起來:
“外邊情況如何了?”
“不知怎麼地,天方才要亮的時候,忽然下暴雨了,這可沒有任何征兆。”
“白龍江漲水了嗎?”嬴胡亥最關切的問題,是這個。㊣ωWW.メ伍2⓪メS.С○м҈
就算是下暴雨了,鳳縣城中的漢軍也不敢停留。
大仙人的威脅,永遠是人們心中最為懼怕的東西。
神仙鬼怪,人人都有畏懼之心。
嬴胡亥完全是把他放大了。
“已經開始漲水,虞子期將軍已經差人去盯著了,不過倒也無需擔心。若是上遊暴雨的話,那中下遊才會形成澇災的。”
說完這話,韓談似乎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他和皇帝兩人彼此四目相對。
兩人齊聲道:“要壞事。”
如果漢軍發瘋,不顧一切掘開漢水河道的話。
那……
這種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更衣,出去看看!”
“遵旨!”韓談急忙領著小宦官,幫著皇帝穿戴衣袍。
正在這個時候,虞子期來了。
“陛下,鳳縣中的漢軍已經完全退走了。”他說道:“末將還以為,他們至少會留下些許兵馬來阻擊呢。”
“誰還有那個膽子留下?”嬴胡亥伸手從春梨手中拿過牛皮雨衣,披在了身上:
“虞伯呢?”
“正在集結大軍,準備穿過鳳縣,直奔河州城去。”虞子期掀開軍帳,外邊就有一股潮濕的冷風襲來。
嬴胡亥眉頭皺了起來,仰麵看著天空中嘩嘩嘩往下落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