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秋大多時候都是想到哪裏便說到哪裏,那話本也就沒有想到什麼後文,不過是順口說出來催顧參商的。
畢竟按照平日,顧參商早都半開玩笑半講公事的同她將事情的始末全部都說完了。
可誰能料到今日的顧太傅,這不僅認真說起了情話,這接話也是完全不按平時的套路來呢?
謝春秋犯了愁了。
你可以對一個姑娘家說“不然我就希望你永遠都買不到山海閣精做的留仙裙。”因為這是她一直想要的。
可是她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這才恍惚之間發現,顧參商他似乎什麼都不缺,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的東西。
什麼都不缺的話,那可就難辦了。
“有什麼不然呢……?”
謝春秋想的尾音都帶了幾分上翹,也愣是沒有想出個後文。
最後,還是實在扛不住顧參商那又是好笑又是憐愛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思及自己是這謝家老宅真正的主人,這才憋出了一句:
“不然,我就讓你沒有客房睡!”
這話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本是雙臂抱胸斜斜站在一旁的顧參商仿佛是忽然被誰點了笑穴一般。
“你這是……”謝春秋疑惑的歪了歪頭,“怎麼了?”
她不太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笑成了這樣。
顧參商不答,隻朝謝春秋招了招手。
謝春秋本能的便挪了過去,可顧參商那模樣看起來倒是比謝春秋還著急,還不待她靠近,便直接長臂一攔將她摟進了懷中,頗有深意的笑道:
“在我眼中,這謝家老宅的房間,隻有兩種,你猜猜,是哪兩種。”
謝春秋依偎在顧參商的懷裏渾然沒有看見顧參商那壞笑,甚至還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兒時的老宅便分了區,一片是留給自家人住和來客們住的,另一片便是留給下人們住的。
她思量道:“大概是分住的舒服的和住的方便的兩種?”
“錯。”顧參商一記手栗敲在謝春秋光潔的額頭上,“依我所見,這宅子不外乎隻有給你住的香閨,和給其他人住的客房這兩種。”
謝春秋單手推開顧參商,一手捂著額頭,下方露出的大眼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在無理取鬧???”
顧參商聳了聳肩,有單手把謝春秋撈進了自己懷中,一邊帶著向門外走去,一邊認真道:“沒有啊,我很認真。”
不知為何,顧太傅此人便是有這般的神奇之處:
即能在該正經的時候,將正事說的敷敷衍衍還能讓人找不出紕漏,卻也能在調笑時候,將這不著邊際的事情說的無比正經。
謝春秋能感覺到顧參商是認真的,可是……
她疑惑的側頭望去,目光正好落在了顧參商滾動的喉結上。
神使鬼差的,她突然想起了方才的對話:
——不然,我就讓你沒有客房睡!
——隻有給你住的香閨,和給其他人住的客房這兩種。
謝春秋後知後覺:“……?”
既然我說讓他沒有客房睡,那按顧參商這個說法,那豈不是他今夜是想睡到我的房間裏去?
謝春秋呆愣了幾秒,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排斥這件事情,隻是單純的覺得這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啊?
顧參商帶著謝春秋一路疾走,察覺到她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怎麼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啊?”謝春秋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睜著一雙單純的大眼睛迷茫的望著顧參商,“怎,怎,怎麼了?”
“怎麼,高興的變成了小結巴?”顧參商寵溺的拍了拍謝春秋的小腦袋,示意道,“到了。”
“到了?”謝春秋隨意的掃了一眼,琢磨著眼前這一間不是自己從小的閨房,順口便回道,“沒到啊?”
“這是那匪賊的頭目,似乎和你的爹娘有些淵源,所以我方才才說遇上了一位故人。”顧參商一邊替謝春秋推開門,一邊替謝春秋解釋著。
可他說著說著,忽然輕笑了一聲,眼中忽然帶上了三分揶揄的意味:“怎麼?莫非我來的不是你想去的地方?”
謝春秋:“……”您可閉嘴吧。
先前的話都說成那樣了,換誰來誰不是以為要去閨房啊?
“你別胡說。”謝春秋欲蓋彌彰的偏過頭去,以免被顧參商那灼熱的眼神晃了心神,故意岔開了話題,“我爹娘為人清白,怎麼會和一個匪賊頭目是故人呢?”
顧參商默了默:“春秋。”
“嗯?”
顧參商罕見的強調了兩遍:“這個匪賊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你非常,非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