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兩人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星星。
餘繁初回老宅以來，還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星星，有了季臨在身邊,她發現自己的心境大不一樣了。
心情是美的,所以眼前的任何景色也都是美的。
星空低垂，一顆一顆都好像在眨眼對著她笑。
切成小塊的芒果,他用水果簽一塊一塊喂給她。
“我都不想回去了。”餘繁初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那就別回去。”他低下來吻她額頭，“我們可以在這兒睡一夜,明天早上開車去山頂看日出。”
餘繁初點點頭：“要是沒人發現我，就不回去。”
反正周姌那丫頭說好要跟表哥們通宵打遊戲的,哪還能管得上她有沒有回去睡覺。
看完日出再回去，肯定能趕上祭祖儀式。
季臨眼睛裏的光比星星還亮,掩飾不住的高興。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卻總會被現實當頭棒喝。
餘繁初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餘安州。
她轉頭瞅了眼季臨，然後猶猶豫豫地接聽：“……喂？”
“你又跑哪兒去了？”餘安州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語氣，也沒等她回答,繼續道：“你那屋今天給客人住,你去爸媽那兒睡，都找你呢,趕緊回來。”
“……”
車裏安靜,季臨當然也聽到了。相比於餘繁初滿臉的不高興,他雖然也挺惋惜,但必須理智地麵對。於是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我送你回去。”
餘繁初嘟著嘴巴,就不願意點頭。
他低下頭親了親,溫柔地哄：“日出先欠著，以後一定帶你看，好不好？”
“……就不是日出的事兒。”餘繁初抬起手，在他胸前戳了戳。
她隻是舍不得跟他分開。
見到他之前沒什麼感覺，可今天過後的很多天，她覺得都要特別難熬了。
“哦。”男人恍然大悟地點頭，“那哥哥身子也欠著，早晚是你的。”
餘繁初忍不住“噗嗤”一笑，鬧了個大紅臉：“流氓！你再流氓我不理你啦！”
“這不叫流氓。”他神色認真地糾正她，“這叫男朋友特權。”
“……”餘繁初臉更紅了。
季臨也不再逗她，抬起她下巴，含住女孩綿軟的唇，一個清淺而溫柔的告別吻。
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然而餘安州又打電話來催，他隻好送她回去。
路不遠，開車太招眼了，也太快了。於是季臨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粉紅色的帽子圍巾和手套，把她裹得嚴嚴實實，下車走路送她。
手套隻給了她一隻，另一隻手被他握在掌心，放進他自己的衣兜裏。
兩人不約而同的，腳步都放得很慢，好像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
然而總共也沒多遠，再怎麼慢，以人類的步速也就十分鍾腳程。站在老宅門邊的牆角下，餘繁初依依不舍地拉著季臨的袖子，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親親。
男人似乎也怕自己把持不住，隻是吻了吻她的額頭，“外麵冷，快進去吧。”
餘繁初把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無比緩慢地，就好像黏在一起似的，“那你回去要小心噢，開車慢一點。”
“好。”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早點睡，在這邊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回去要是瘦了，哥哥會生氣的。”
餘繁初乖巧地點點頭：“嗯。”
兩人正在依依惜別，門突然被打開了，季臨來不及躲，就這麼抬眼看向門口那人。
他神色還算淡定，衝麵色鐵青的餘安州點了點頭：“多謝。”
餘繁初還沒弄清楚狀況，男人已經把另一隻手套戴在她手上，轉身離開了，背影消失在夜色裏。
“哥……”餘繁初挪腳進門，有點心虛，“你不會告訴爸爸媽媽吧？”
雖然兩人的關係遲早要見人，但不能是以這種方式。
更不能讓爸媽知道她偷偷跑出去跟他私會的事情，那樣一定會對他有成見的。
餘安州哼了一聲，不回答她。
餘繁初一下就慌了，趕緊抓住他衣角：“以後你要我幫你什麼忙都可以！這次就保個密好不好？其實我跟他沒做什麼，就看看電影吃吃飯而已，哥你最好了……”
“他倒是敢對你做什麼。”餘安州更冷地哼了一聲。
“對嘛。”餘繁初點頭如搗蒜。
“餘繁初，你把我當傻子嗎？”不遠處就是爸媽的院子，餘安州突然停下腳步，轉回身望著她，“你以為他是怎麼知道地址的？”
“……”餘繁初腦子一懵，自己的確沒有給過他地址，“難不成……”
“私會男人，你真覺得你能瞞過我？”餘安州居高臨下望著她，眼裏的光涼颼颼的。
餘繁初更懵了：“……那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