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險些抖得假睫毛都要掉了。
餘繁初最後看了看她手裏的抹茶蛋糕,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天,是不會讓任何人對他圖謀不軌的。”
說完,便轉身去熟食區找東西吃了。
今天賓客們興致都太好,晚宴一直進行到十二點,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餘繁初平時作息挺規律,到點就困,困了就要睡。季臨也不想讓她熬夜,但自己又走不開,於是讓蘇傑明在公司旁邊的酒店給她開了個房間睡覺。
不知道是半夜幾點,餘繁初已經昏昏沉沉地做了個夢,突然身邊的床墊子陷下去,她感覺到異樣,即刻便恢複了意識。
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熟悉的香味鑽進鼻腔,夾著很淡的酒味,男人滾燙的身軀將她牢牢包裹住。
餘繁初知道是季臨,於是眼睛都懶得睜開,隻皺了皺眉:“你不洗澡的呀。”
“你不也沒洗。”他笑了一聲,沉沉的嗓音貼著她耳朵。
餘繁初是累得眼睛打架,沾床就睡,連被子都沒扯開,這會兒耳朵被他吹得又熱又麻,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太久沒抱你了。”他收緊手臂,四肢都像八爪魚似的箍著她,“再抱一會兒就去洗。”
最近季臨忙著準備發布新專輯,餘繁初也課業繁重,兩人很長時間都沒約過會了。偶爾打個視頻,看得見摸不著,讓人幹著急。
“你要不要卸妝?”季臨動作輕柔地撩開她臉上淩亂的劉海。
餘繁初有氣無力地搖頭。
她現在連手指頭都不想抬一下,更別提卸妝這種費勁的事兒了,就算是火災地震,也恨不得先睡一晚再說。
男人無奈笑了笑,放開她起身。
不過一小會,身旁的床又陷下去,有柔軟的涼意貼在眼睛上。餘繁初皺了皺眉,一睜眼便看見男人目光專注地盯著她的臉,手裏拿著卸妝棉,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眼睛。
“別動,當心卸妝水進眼睛裏去了。”他摁住她腦袋,嗓音溫柔地哄。
飄忽忽的,餘繁初覺得自己好像又開始做夢。
夢裏喜歡的男人無比耐心地給她擦拭臉上的妝容,手指動作溫柔,時不時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皮膚上,撥開她額頭不聽話的劉海,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充滿了珍視。
男人帶著酒香的呼吸都噴在她臉上,淡淡的,並不難聞,還有些惹人醉。
等妝容卸幹淨,他又擰了一塊熱毛巾,細心地給她擦臉和脖子,還有手。
最後脫掉鞋把人弄進被子裏掖好,他才去浴室裏洗澡。
餘繁初再一次困意襲來,就這麼擁著被子睡著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餘繁初習慣性地抬手要去床頭櫃上撈手機,胳膊剛一動,就好像被一雙鉗子夾住了。
睜眼看見陌生的房間陳設,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學校宿舍。
這裏是酒店的房間。而此刻,床上並不止她一個人。
餘繁初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發現抱著她的男人還沒有醒,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人睡著的樣子也太人畜無害了些。五官是精致漂亮的,平時讓人覺得清冷淩厲的眸子輕閉著,不再隨時散發那種刻薄的目光,整個人顯得無比柔和。
下巴生了一層短短的青色胡渣,餘繁初想起小時候那些伯伯們故意拿胡子紮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刺刺的,是記憶中的感覺,又似乎不完全一樣。
手指滑下來,勾勒下巴的輪廓,不自覺想著,他怎麼能這麼恰到好處地長在她心坎上呢。
她一直覺得喉結是很神奇的東西,爸爸不讓摸,哥哥也不讓,於是趁著季臨睡著,她便大膽地上了手。
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餘繁初玩得不亦樂乎,渾然不知頭頂上,男人緩緩地睜開眸子,將她此刻的模樣盡收眼底。
直到這個“玩具”脫離她手指的掌控,餘繁初才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腦子裏嗡地一響,她觸了電似的收回手指,一臉驚恐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一雙揶揄含笑的眸子。
“好玩嗎?”初醒的男人嗓音低啞,格外的性感。
餘繁初老老實實點頭:“好玩。”
“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說什麼?”他語氣十分鎮定,卻莫名讓人覺得危險。
餘繁初心髒開始撲通亂跳,湧起意思不祥的預感,“……什麼?”
“再不會讓你免費摸了。”說著,他翻了個身。
“……”餘繁初呼吸一窒,兩隻手警惕地交握放在胸前,一副自我保護的姿勢。
他的臉壓下來,帶著溫熱的呼吸,像是和往常一樣,卻又好像不太一樣。
餘繁初眸子裏頓時暈起一團霧,戰戰兢兢:“……我沒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