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餘繁初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您好,請問是餘繁初小姐嗎?”對麵是個女人聲音。
餘繁初疑惑地皺眉:“我是。”
那女人道:“我這邊是橋頭區公安局,有一名叫朱婉晴的犯人馬上要轉移到青山監獄,她想見你一麵。”
餘繁初捏了捏手機:“不必了,我跟她不熟。”
“犯人說想跟你當麵道個歉,你可以考慮考慮,轉移時間在18號上午八點,也是最後能見麵的時間。”女警察語氣平淡地說,“如果過來的話,可以直接聯係我,我姓胡。”
“好的。”餘繁初道,“謝謝胡警官。”
“不客氣。”
餘繁初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後,直到三天後,她看到一則新聞。
朱家的煤礦出了事故,大量工人死傷,卻拿不出賠款,緊接著投資的各家公司都被查出經濟問題,現在朱婉晴的父母正在接受調查,應該也是要坐牢的。
她鴿了當天晚上和季臨的約會,叫家裏司機送她去橋頭區公安局。
胡警官在門口接她,直接帶著她去了臨時關押犯人的後一棟樓。
朱婉晴穿著囚服坐在桌子對麵,不到一個月時間,昔日的盛氣淩人,妖嬈嫵媚全都蕩然無存,變得瘦骨嶙峋,了無生氣。臉色像蠟一樣黃,做的指甲都被自己摳掉了,白生生的上麵沾滿泥土和灰塵。
“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朱婉晴低著頭,語氣像一潭死水,“我隻是想開個玩笑,我以為你說的過敏不過就是身上起點兒疹子的那種過敏,我沒想到會那麼嚴重。我也有朋友雞蛋過敏,她吃一點點也沒事的,我真的隻放了一點點。”
餘繁初麵無波瀾地望著她,也不說話。
朱婉晴瘦可見骨的手指攥得發抖:“我知道我是觸了某些人的逆鱗,才被害成這樣,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餘繁初冷漠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良心不安?”
“和我關在一起的是個殺人犯。”朱婉晴說,“因為前夫虐待兒子,她用刀砍死了前夫,判十五年。可是我呢?你現在好端端站在這裏,我居然要跟一個殺人犯關在一起十五年。”
“我也差點死了。”餘繁初無比平靜地說出這話,“我能活下來是醫生的功勞,不是你。都到了現在你還在想為自己脫罪是嗎?你但凡認錯的態度好一點,也許就不會判這麼久。”
“那你怎麼不幹脆死了!”朱婉晴變得歇斯底裏起來。
胡警官聽聞動靜,衝進來把人製住。
餘繁初眼底卻沒有一絲波瀾:“如果我死了,你不會隻是在牢裏度過十五年這麼簡單,你的爸媽也不會隻是經濟犯罪那麼簡單,還有你們家所有還算得上值錢的產業,現在都已經改姓餘了。”
“你……”朱婉晴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像銅鈴一般盯著她,渾身發抖,目眥欲裂,“難道你是……”
餘繁初沒有回答她的話:“你應該慶幸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家那些產業原本是可以徹底毀掉的,還有那些無辜的員工,或許會失業,或許會繼續被壓迫,但現在他們會在餘氏手下好好地生活下去。”
“那我弟弟呢?”朱婉晴被胡警官和另一位警官按著,毫無形象地大喊大叫,胡警官想把她弄進去,被餘繁初眼神製止了。
朱婉晴神色癲狂地對她咆哮:“你們把我弟弟怎麼了?!他才三歲!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我爸媽也坐牢了他怎麼辦?”
“探視時間到。”胡警官看了看手表,冷酷無情地開口。
兩名獄警把情緒崩潰的朱婉晴架了出去。
餘繁初走出公安局大門,才對著天空長長地舒了口氣。
車子在門口等她,司機大叔問:“小姐,現在去哪裏?”
“董叔,您不用管我了。”餘繁初道,“這裏離繁星就幾步路,我走一走散散心。”
“那你注意安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