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辰沒想到她又提起了紀南琛的事,臉色瞬時陰冷下來。
對,他能放下蕊蕊的事,但這並不代表著紀南湘就能放下她哥哥的事,除非他幫她找到他。
紀曼凝冷笑一聲,輕蔑不屑的目光分別從他們兩人身上掃過,“如果你們都能放下,那還真是般配,都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紀曼凝,你說你失敗不失敗啊?”紀南湘接話道,聲音裏夾雜著幾許不耐煩,“除了會說幾句損人的話,你還有別的什麼本事?”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嗬,”紀南湘抬了下頭,眼角帶著幾分嘲諷及得意,“我希望你能理解,明宴辰的意思是他想要的女人不是你,懂嗎?”
他不想要紀曼凝,所以就算沒有自己,也會有別的女人影響他們的感情。
紀曼凝抓緊輪椅扶手的手慢慢鬆開,眼裏含著的恨卻沒有消退下去,最後強忍著情緒冷冷地說了聲:“哥,我們回去。”
紀閆赫推著她很快離開了這裏,餐廳裏又隻剩下了他們兩個。喵喵尒説
明宴辰倒了杯溫水,遞給身邊的女人,紀南湘這次倒沒推脫,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她眉目間有笑意漾開,“從小到大,我覺得我最大的開心就是來自於紀曼凝的不開心。”
紀曼凝越不爽,她好像就越爽。
說不上來理由,她對她就是有種與生俱來的厭惡,從她進紀家門的那一刻起這種深惡痛絕的感覺就有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淡化過。
但開心不過片刻,紀南湘又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
明宴辰剛才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他那意思……是代表以後跟紀曼凝徹底斷幹淨了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化這麼大,但卻也隱隱覺得他這次的態度比以往都要堅決,是完全沒有留退路的。
難道,他真的能把那些仇恨都放下?
“紀南湘,離婚的話我收回,我不會跟你離婚。”他目光淡淡落到紀南湘的臉上,語氣充滿篤定,“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答應。”
她聽到這,明顯皺起眉頭,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收斂起來。
“你就算困住我的人,你也留不住我的心了。”紀南湘默了默道,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沒有流露出半分情緒。
“沒關係,”明宴辰夾了筷子菜,吃起來卻味同嚼蠟,“留住你的人也可以。”
雖然留不住她的心,但留住她的人也好。
總比什麼都留不住好。
“你這樣有意思嗎?”紀南湘自嘲地動了動嘴角,“現在不管你對我怎樣,是好是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你對我多好,我都覺得是假的,覺得你會趁我卸下防備的時候再次往我心上捅一刀。”
有些遲到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明宴辰握緊手裏的筷子,繼續若無其事的吃著飯。
紀南湘盯著他無動於衷的臉色,表情很寡淡,“有些東西等的太久,所有的耐心和歡喜都在等待中被漸漸消磨殆盡了,等到最後,也就不想要了。”
何況她也不是突然想要放棄的。
早在十年前,她離開江城的那一刻心裏就做好了放棄的打算,如今回來,與他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陰差陽錯。
但倘若她早就知道四年前哥哥出事跟他有關係,哪怕再陰差陽錯,她都不會跟他攪和到一起。
“不想要了,是嗎?”明宴辰放下筷子,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高。
“不想要也得要,”他盯著她倔強的小臉笑了笑,壓低嗓音帶著涼薄的怒意,“我給的,你必須要。”
……
下午四點多。
助理錯愕的盯著桑舒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樣子,“桑姐,現在時間還早啊,你要回家嗎?”
“嗯,我今天有點累。”桑舒淡淡道,收拾完後拿起書桌上的包,“你們要是沒事的話,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可晚上還有一個通告……”
沒等助理把話說完,桑舒就直接打斷了她,“推掉。”
話音落下後,一秒都沒在這兒多留,轉身就往門口走去,打開門,看到外麵果然站著那個身材頎長挺拔的男人。
伊凡見她出來,嘴角勾勒出抹漫不經心的笑,“桑小姐這麼早下班嗎?”
“啊,是,”她盯著他的臉,怔怔的點頭,時隔多年,還是忍不住一再的淪陷在他這張臉裏,“我們……回去吧。”
“好。”伊凡點了點頭,身為一個保鏢,他自然是沒什麼異議的。
桑舒從裏麵走出來,他形影不離的跟上去。
其實兩人間隔的距離並不遠,伸伸手就能觸碰到,可卻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靠近他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股無形卻又不容忽視的冷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