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紀南湘是同意還是拒絕,就直接將她給打橫抱了起來。
方白薇見他無視自己,忍不住皺了皺眉,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剛好撞上紀南湘幽暗深沉的眼眸和詭譎難辨的笑意。
陰森森的,像是毒蛇一樣。
方白薇頓覺不適,驀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想也不想的命令道:“宴辰,帶她離開明家。”
明宴辰抱著紀南湘頭也不回的走向樓梯口,冷漠強勢的語氣沒有半點要同她商榷的意思,“我不會再讓她離開。”
紀南湘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又衝著方白薇詭異的笑了笑。
她曾信了明宴辰的話,一度以為是自己害死了明蕊,她不是沒有負罪感和愧疚感,但還是活得好好的。
明夫人將暗中害人的招數玩得爐火純青,可如今真的害死個人,卻反而心虛了?
難道得了抑鬱症的人心理比較脆弱?
明宴辰抱著她,一路上樓回了臥室。
進去後,他將她放到床上,然後又拉到懷裏抱住,用力之大仿佛恨不得要與她融為一體。
紀南湘低著頭,語氣平仄地問:“我哥哥死了,是嗎?”
明宴辰抱著她沒有回答,臥室裏的氣氛平靜到連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做都做了,難道還不敢承認嗎?”她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明宴辰,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男人緊緊抱住她的手臂似乎是放鬆了些,但仍是箍住她的弧度。
他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醇厚的聲音透出壓抑的愴然,“他掉進了海崖下麵,我也不知道死沒死。”
紀南湘垂下眼簾,“掉下去之前呢?”
那灘血跡,總不會是別人的。
“還中了一槍。”明宴辰的聲音越來越低,連自己聽著都有些模糊,“海崖下麵是暗礁,你知道的。”
紀南湘勾勒下嘴角,笑意裏卻透出無盡的蒼涼。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她不僅知道,她還親眼看到了。
“明宴辰,”她輕輕歎息聲,嗓音飄忽不定仿佛從雲端傳來,“我真的不知道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才讓我這輩子遇見了你。”
明宴辰盯著她的目光夾雜著不敢置信,眼中的深邃被她這番話猝然一擊,甚至能感覺到支離破碎的朦朧。
他麵色逐漸轉為陰鷙,修長手指攫住她的下巴,聲音冷得如同寒冰,“所以,你後悔了是嗎?”
“是。”紀南湘毫不猶豫的承認,“明宴辰,我後悔了,這輩子遇見你,我死不瞑目。”
男人在聽到那個“死”字的時候,瞳孔劇烈的顫了下。
“把你這句話給我收回去,”明宴辰咬緊牙關,“以後別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一個‘死’字。”
他找到她的時候,剛好看在她站在海崖邊上,當時他心裏就有種可怕的幻覺,好像她隨時都會從他眼皮底下跳下去一樣……
沒人知道他那時候慌到了怎樣的地步,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她真的跳了,那他就跟著一起跳。
紀南湘抿緊薄唇,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
明宴辰見她沉默,又握緊她的手,“紀南湘,你最好不要給我生出死的念頭,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把你葬在明家,墓碑上刻上我的妻子,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他一身陰戾暗黑的氣息,如一張大網,幾乎將她整個人給籠罩住。
紀南湘笑著看向他的臉,語氣還是輕飄飄的,“你放心,我活得好好的呢,不會輕易死。”
她怎麼可能會輕易尋死呢?
第一時間趕到海邊的時候,她看著地上那一灘血,確實有過這個念頭,刺骨的海風刮在她的身上讓她疼得完全沒了活下去的意念,仿佛除了死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解脫的方法。
但現在她不那樣想了。
她才不會死,她要好好的活著,要看著明宴辰比她更痛苦,隻有這樣才能撫慰她的恨意。
明宴辰再度將她納入懷裏,鼻息間呼出的灼熱氣息卻暖不了她的溫度,她太冷了,從身到心,哪怕是個眼神,是句聲音,都是冷的。
他什麼都沒有再說,隻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抱著她。
紀南湘臉上卻從始至終沒有半分動容,也不像以前一樣他一抱她她就拚命掙紮。
明宴辰心口疼痛難耐,像被人用刀割開似的,他低頭強勢的吻上她的唇,輾轉廝磨。
“明宴辰!”紀南湘忍無可忍,用力在他胸膛處推了把,看著他的目光充滿憎惡,“你別在這裏惡心我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