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湘沒有生氣。
一點點都沒有。
她甚至覺得可笑，葉蕊說他是出於愧疚所以才對她百般忍讓，這比他表麵上演出來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更加讓她覺得可笑。
他那樣的人，還會有愧疚？
她無所謂的勾勒下嘴角，然後低下頭繼續喝湯。
葉蕊卻不懂適可而止的意思，見她不出聲，便越漸得寸進尺，“還有，宴辰哥哥殺了你哥哥有什麼錯？你哥哥本來就是逃犯，他早在四年前就該死了，這次連省廳都說宴辰哥哥功不可沒，你憑什麼責怪他？”
紀南湘夾了筷子菜，隨她繼續說。
如果是以前，她是萬萬容忍不了有人當著她的麵說這種話的，但現在……無所謂了。
明家的人個個都是不講理的瘋子，跟一群瘋子有什麼可計較的。
方白薇看到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覺得來氣，好像個牽線木偶一樣，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了，“紀南湘，你要是過夠了就趕緊簽字離婚滾出我們明家，想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口，等孩子生下來也不用你管。”
紀南湘放下手中的碗筷，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嗬，演婆媳情深的戲碼演了這麼久，終於演不下去了是麼？
她臉上漾開嘲弄的笑，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當時主動去找我哥哥，騙明宴辰說是他綁架了你，是不是希望他會因為這件事而把我趕出去？”
事到如今，方白薇的目的已經很顯而易見了。
“我先是害死了他妹妹，如果他母親再因我而死的話，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紀南湘的目光在她們兩人間來回梭巡，充滿玩味的打量，“方白薇，你雖然嘴上說著想領養一個女兒當做對明蕊的寄托，但實際上卻找了一個長得跟我相似的人……你是在準備把我趕出家門後，讓她做你的兒媳婦吧？”
她問完後，目光又轉移到葉蕊身上，“還有你，你一直以來也都存著嫁給他的心思，不是嗎？”
方白薇和葉蕊對視了眼，後者臉上閃過一絲絲被人揭穿內心的難堪，但很快又恢複了坦然，“我從一開始就沒否認過我喜歡宴辰哥哥，至於想不想嫁給他……”
葉蕊揚起下巴，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一開始我還真沒想過，但宴辰哥哥如此對你低聲下氣，你卻連個好臉都不給他，幹媽更是為了討你歡心親自給你做飯，可你是怎麼回報他們的？你現在這麼恨他，根本就不配繼續留在他身邊！”
她不配。
嗬，一個外人，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她不配。
……
入夜。
因為懷孕的緣故，紀南湘本就比平常更容易覺得累，加上白天又需要提起精神來應付方白薇和葉蕊，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睡得很沉。
吃過晚飯後，她直接回了臥室，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感覺有了睡意。
隻是還沒等睡著的，卻忽然聽到臥室門口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但響了沒幾聲又停了，外麵好像又來了一個人。
紀南湘睡意消散，又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