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很淡,寥寥幾句將這件事一筆帶過,仿佛對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隻是突然想了起來,就跟他隨口說了說。
可就是她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像是往明宴辰心裏丟了一顆重磅炸彈。
紀南湘頓了頓,又補充道:“前幾天我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就去醫院找了個心理醫生,讓他幫我找回了遺失的那段記憶,車禍的事,確實與我無關。”
她的態度淡漠至此,仿佛連他相不相信都不在乎了。
明宴辰腦子裏嗡嗡作響,一時間隻剩下了一種聲音。
他妹妹的死,跟她沒有關係。
這句話不斷的在他腦海裏回蕩,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像是無數人在重複著說一樣。
他是感到詫異,感到意外,但他卻並沒有懷疑。
事到如今,紀南湘不可能再用這種事來欺騙他。
所以,當年的那場車禍,真的跟她沒有關係嗎?
他為了一件沒有調查過的事,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把自己喜歡的女孩逼出自己的世界,恨了她那麼多年。
嗬……
也是直到這一刻,明宴辰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並沒有調查過當年的事。
因為紀南湘確實是他親手從車禍中救出來的,當天也確實是他媽媽的車出了故障才開的紀家的車。
當別人告訴他那個所謂的真相時,他因為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裏沒有辨別真假的能力,所以毫不懷疑的相信了。
何況不僅僅是別人,就連他的母親都那樣說。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相,如果有人成心在那個時候欺騙他,易如反掌。
外麵走廊上突然響起腳步聲,最後停在病房門口。
緊接著,病房的門被推開,紀南湘抬頭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正是方白薇的臉。
方白薇目光直直的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幾乎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你剛才說什麼?”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紀南湘笑了笑,“明夫人當年能對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敢開車撞死人這種事都不感到意外,那現在應該也不至於這麼震驚吧?”
出事的那年,紀震霆沒有管過她,哥哥也還不到二十歲,他那時候才剛去警局實習,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這件事壓下去。
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真的找人抹去了她的一段記憶。
方白薇眼裏充斥著滿滿當當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不可能,這件事情怎麼可能有假,你分明是在騙宴辰,你想看到他後悔,所以才編造出了這樣一個理由,是不是!”
“我騙他?”紀南湘仿若聽到個笑話,她眯了眯眼,“你覺得現在他還值得我費盡心思的去欺騙麼?”
……
豔照門事件以鋪天蓋地之勢上了熱搜後,又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以極快的速度冷卻了下去。
很快,網絡上已經搜不到半點相關的消息,所有未經發行的報紙也一律被銷毀。
這股風波未退,另一股風波又席卷了新聞的熱門。
市局近年來立下赫赫戰功的方隊長被人實名舉報暗中包庇走私商販,還利用職務之便在碼頭開了一家造船廠,以權謀私,從中撈了數不清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