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湘怔了下,落在上麵的目光一時忘了移開。
“南湘,嫁給我好不好?”
晨醒後,明宴辰的嗓音透出極致的沙啞,似乎每一個字都刻到了她的骨子裏。
他盯著她的眼睛,瞳孔猶如黝黑的漩渦,要將她牢牢的吸附進去。
紀南湘愣愣的看著他,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幾年裏,他心裏憋了無數的話想要對她說,他刻意壓在心底的深愛,他輾轉反側的思念,可真到了能說的那一刻,卻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南湘,”明宴辰輕聲叫她的名字,以一種虔誠的姿勢,“我愛你,以前、現在、包括以後。”
他不記得自己以前有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就算有,也肯定很少。
少到連他自己都記不清。
明蕊的事橫亙在心頭,所以他一直都在故意壓製著自己的情感,與其說他不愛她,倒不如說他不允許自己愛她。
誤會沒有解開的時候,這三個字一旦說出口,別說明蕊會不會原諒他,就連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但其實,有些話直到說出來後,才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難以啟齒。
何況,這還是他的肺腑之言。
過了好久,紀南湘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來,夾雜著細微的顫抖,“明宴辰,我們早就結婚了。”
昨晚,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手裏拿了個東西,但沒想到會是戒指。
更沒想到,他竟然會跟自己……求婚。
不是求歡,是求婚。
年少時,嫁給他是她的夢想,同樣,被他求婚也是。
隻是他們的開始太戲劇,隻趕在民政局剛開門的時候倉促去領了一張結婚證,別說求婚,連場婚禮都沒有。
這個夢太久遠了,久遠的她都已經快要忘記了。
就連現在想起來的時候,都是模糊的。
紀南湘盯著他掌心裏那枚戒指,眼淚突然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明宴辰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一下子無措起來,連忙抬起手去幫她擦眼淚。
“南湘,你先別哭,”他難得慌亂,“我,我隻是想補辦一場婚禮……”
他不是拿這枚戒指逼她,隻是想起來他們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竟然連場婚禮都沒有,難免覺得有些遺憾。
紀南湘沒有哭出聲來,也沒有質問他什麼,隻是始終默默的掉著眼淚。
“南湘,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明宴辰指尖摩挲著她濕潤的眼角,“再嫁給我一次,好不好?我光明正大娶你過門,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妻。”
紀南湘劃開嘴角,眼裏浸潤出笑意,可眸子卻仍然是濕潤的。
她平靜地開口,“明宴辰,你知道嗎,十幾歲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的做過這個夢。”
夢裏的場景,與現在一模一樣。
還是她夢裏的那個男人,還是她夢裏的那些話,還是她夢裏的求婚戒指。
隻是十六歲的夢沒能實現,所以如今還能不能實現都已經無所謂了。
紀南湘自嘲的笑了下,泛紅的眼睛裏露出幾分淡淡的疲憊感,“我總覺得那個夢好像就在昨天,可回頭一看,才發現已經過去十幾年了。”